陆相听了长公主所言,即刻叫了人:“呈上来吧!”说完,从殿外进来一文雅书生,估摸着应该是陆府门生,端着一堆文稿呈到了陆相手边。
陆知甲拱手道:“梁王殿下,长公主殿下,数日前,神兵府策划豫山行刺,如今臣已经一一查证清楚了。”
殿内之人皆是大惊,瑾王泰然站立着,并不言语。
陆知甲随后让人呈了一份供词到长公主处,接着说道:“自行刺之后,上官大人被贬,臣接管御林卫后对当日在场之人一一盘查审问,行刺之人已经供认不讳,是受神兵府虞怀恩主使刺杀储君。这个刺客在江湖早负盛名,被神兵府搜罗了去以万金钱财收买,前后经过这名刺客已经供认画押,请殿下过目。”
“陆相”,此前刚刚接任御史中丞一职的许大人说道:“仅凭这个刺客一人之言,怎能轻信?”
陆相回头瞪了许大人一眼,接着说道:“若只有这刺客的供述,我会在这儿轻易指证吗?”随后,陆相拿出另一份卷宗,依旧呈给了长公主,说道:“据那刺客交代,神兵府私下大量制造弓箭,豫山行刺只是神兵府一个小小伎俩,他们想要的是谋权篡位!按照刺客供述,臣在神兵府的南城皇庄里发现了大量弓箭,与行刺当日所用兵器都属神兵府锻造,数量之巨,装备一个营队绰绰有余。这些兵器都是神兵府私下囤积的,南城皇庄管事刘尚备也已经供认不讳。”
许中丞话还未听完,就已是十分不忿:“启禀长公主殿下!若是神兵府蓄意刺杀,虞大人又怎么会为梁王殿下挡箭,还险些丧命!请殿下切勿听信三两证词,便轻易定了神兵府的谋逆之罪!”
“许恪!你今日频频替神兵府说话,可是也参与了谋逆呀?!”陆相怒吼一声,满殿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许中丞突然跪倒,说道:“长公主殿下,如今事态未明,陆相就满口谋逆大罪,世人当知,身涉谋逆便是满门诛连的下场,这般重罪,怎可如此武断,请殿下明察!”
陆相接着说道:“虞如晦当着众人的面挡箭,今日看来不过是做戏!她见当日戒备森严,举事难成,便用了这一手,妄图为神兵府洗脱嫌疑罢了!”
殿上的梁王代启面对着陆相对神兵府的严辞指控,神情早已惊慌不堪,而长公主倒是十分沉得气,泰然说道:“好啦,我朝自开国以来,尤重纪纲法度,万事都要有证据,诸卿不必争执。”
听罢,陆知甲接着说道:“神兵府谋逆,并非老臣随意说的,他们早已勾结了大龑,一旦在内起事成功,大龑便会即刻突破西境,攻下西平府,一内一外,我圣朝险些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说罢,又呈了一份文书上去,陆知甲接着说道:“大龑镇抚使胡苏诚已经弃暗投明,把来龙去脉全都招认了,此刻人也在胤都,由老臣在丞相府看管着,若是诸位不信,殿下大可宣他进殿,细细查问。”
话到此处,事态已然清楚了。陆知甲此番借着豫山行刺一事,完完整整的掌握了神兵府意图谋逆的线索,看起来,人证、物证皆已俱全,这番筹谋,不可谓不煞费苦心。
正在众臣议论纷纷之际,梁王殿下开了口,略有惊惧地说道:“姑母,怀恩哥哥和晦姐姐这些年来,看着我长大,对我时常看顾,我不信他们会有不好的心思。更···更何况,豫山上,若不是晦姐姐,我现下怕是已经死了。”
长公主一直看着手里的卷宗,默默不言,任凭殿下诸臣吵作一团。她为何没有说话,因为她在等一个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