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后,江团拉着小哥将大哥堵在羊圈里,江景阳在俩人的追问下,才吐露实话。
村里都在传言,江家老大江南山,眼看着侄女要死了,生怕沾了晦气雨天都赶人出门。
结果现在人家没死,老二一家又不种他家地,正四处找人接手。
江团奇道:“前几天三婶子就来问过娘,说要是爹还种大伯家的地,就按往年的办,不过要娘每天去她家煮一顿饭和收拾家务喂猪洗衣。娘没答应,怎么现在还闹大了?”
前几天,村里一个妇人过来看江团,故意说起大伯江南山家那十亩地,问柳氏还愿不愿意种。
收成依照往年的分,只不过要柳氏去给大伯母康氏做家务。
这也是在大伯家借住房子养成的习惯,十年了,大伯母康氏基本上不进灶房。
江景阳冷笑:“这是真把我家当奴仆使唤了,小妹,你怎么这些天都没提过。”
江团揉揉鼻子,柳氏都拒绝了,自己心里又只想着怎么挣钱,哪里还去管村里那几亩地。
旁边的江景文嚷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今天秦奇叔只说了十亩田要没人种,其实村里还说得更难听。他们说,说……”说了半天说不出来了。
江团虽然一直呆在草棚里,连篱笆墙都没有出过,她还是敏锐的猜到发生了什么。
其实江老二搬家出来,江团就死了,别人只会说江老大做得对。
可现在病坨子还活得好好的,难免就有人去江老大家嘲笑。
大伯母康氏娘家是镇上的,从来就看不起秦家村的人,现在被人一嘲笑,她也撕破脸,一些心里话自然就骂出来。
“什么全靠她家帮衬才养大几个孩子,要不然江老二哪里有这本事。”这是要证明自己家是有情义的,对得起江家老二。
“娇娇那病坨子要不就长睡,每次醒了又要鬼喊鬼叫,吓得我家鸡都不生蛋。”
江团以前犯病的一些恶状也被她拿出来说,以证明自己赶走人是正确的。
“那个娇娇死了只有顺便挖个坑埋,他家住到草棚里正好守坟。”
现在江团清醒半月了,虽然看着一天天的好转,可十年担心留下的阴影,生死就是江老二家每个人心上的一根刺,这些话简直就是在戳**山跟柳氏的心窝子。
**山两口子才心情好点,哪里听得这个,气得恨不得冲进村里抓住康氏打一顿。
可是,**山不能这样做。
毕竟,两家还是亲兄弟,不能真的翻脸。
秦家村是秦氏家族,里面百来户都姓秦。江家跟其他几家杂姓,都是逃难或者投亲帮工留下来的。
其中杂姓里,江家兄弟的父辈过得最好,在村里置办下几十亩地,甚至让秦家人当了佃户。
轮到**山江南山这一代,可惜江大伯考上童生,娶了康氏后,学业就再无进步。
后来又出了个江团,拖垮江家二房。
现在村里这是有人想挑起两房关系生恶,吃下江家大伯的十亩地。
知道是一回事,受不受得了又是另一回事。
知道具体情况,江团也气咻咻,这个大伯母怎么这样傻,轻易就着了人家圈套呢!
没等**山两口子去找大哥大嫂理论。
晚上,在镇上当伙计的堂兄江景祥来了!
面对神情冷淡的两个堂弟,江景祥依然一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