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探究,就越明白父亲当年在老家已经有了孃孃,在当地骗了自己生母。生母可能为了改嫁,有条活路,把自己交给他,一定是她当时遇到了无法抚养自己天大的困难。人海茫茫,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地址,只能用父亲的名字去反问当地上的年纪的村民可认识20多年前在这里修铁路的那个男人,这么大的地方,她工作之余再怎么跑,怎么问,也是大海捞针。
越是继续她寻母的苦难,她越坚定她未来找男人的目标和方向,女人的命运一定是自己把握。株六复线项目部一样有想追她的男人。
条件最好的建设指挥部监理公司年轻的副总监张明,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家是ZZ市里的,在监理公司年纪轻轻就是副总,也是自己建设方的直接上级。
一般的监理工程师上工地检查现场,副总监级别以上的不用天天上工地,在空调办公室审查资料,批进度工程量……但张副总监那一段时间就爱上工作,还跟着吴凤的测量组爬坡上坎的,看她指挥、计算、现场放线。
工作时吴凤一丝不苟,测量资料完备、测量结果准确,按道理他监理方复查了对了就可以,他还是喜欢监视般跟着她,原来是等她下班有空约她。
下班了他堵在她的宿舍门口,开车约她去县城里看电影,唱卡拉OK,和他朋友们聚会、打麻将……但是吴凤她不想去,说工作太累,想关门自各儿安静。
张副总监说她讲的是欺骗他的话,他不相信年轻,工作上活力十足的女测量主管下班了是真心想关门呆在条件简陋的工地宿舍洗个澡、看看书、听听音乐,或者去村里找那些老头老太聊天打听她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的母亲……张副总监不信她是真心喜欢那样安静和自我的生活,他要教她学会走进热闹群体走、去感受时尚、潮流和快乐的东西……她只是还不会出去那样玩而已。
吴凤,你不能这样封闭自己,人活着得有面子,在其他人面前有面子这个人才叫不白活一场。你不出去玩,就感受不了快乐。出去玩同时也是结交朋友,增进人脉的,有了人脉,才能够有所发展。我可以把你厉害的测量技术介绍给她们株洲建设界的朋友呀,你可以有更好的提高和发展。默默无闻的人,是不会有风风光光的生活的。所以,你必须出去,必须和她们在一起,寻找快乐又成功的生活……
张副总监,包括还有其他很多人相信他们认为适应时代的生活方式应该没有人不喜欢,所谓的不喜欢只是他们还不会玩而已,所以他强迫似地堵住她,企图教化她,教她,改变她。
如果张明能尊重她,或者愿意安安静静地陪陪她,认同她不愿意的那种不合群,或许她就答应了这个追求。
因为当她知道张副总监追她,心里有过小窃喜,也立足现实地想到自己在这种建筑单位工作,工作、生活环境限制这辈子要想要嫁的气质文人和善良老师的梦想不切实际!
自己毕业工作了两三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合适,嫁给张明,自己也成了一个副总监夫人。
然后调到办公室,做做资料,打打文件,也能像他们单位处长的女秘书那样梳着高发际的头式,化着妆,穿着漂亮的裙装,脚踩高跟鞋,拿着文件昂首挺胸踏过大办公室的落到橱窗……干净、美丽、优雅!这还是命苦的领导夫人,但是如果能那样她已经觉得非常完美了。
可是,张明完全不理解她不愿意出去玩的真实想法,一味堵在她门口逼她改,必须马上跟他出去到热闹群体玩的架势,按着他看到的世界,他就像一个“爷爷”,认为他是对的,那是才是好的……
既然张副总监像个“爷爷”,要想改变自己在工地一线测量主管的命运得按他们群体的方式生活,改变自己和他们一样,那就是迎合,迎合是最容易的。可是她心里抗拒,同样这个男人一样是大男子主义,不懂得尊重女性,把女性只看成男人的附庸品,女性只能按他们的心意走。她曾动过的心动就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如果说原始人类必须是群居动物,那个时候人类要面对老虎狮子这些野兽,单打独斗是不可能,就像动物一样要群居,上厕所男女也没有区别,一看,是自己人,那是原始社会。可是现在是人了,不是动物,文明发展,科级进步,网络一体化的时代,现在的人类在家不用出门,可以工作、可以生活、可以了解外面的世界……文明世界带给她们这种私人时间不愿意出门的人最大的礼物就是可以和世界紧密相连有不需要彼此紧密群居般的生活,为什么他作为领导就不能理解理解自己呢。
可能其他大男子主义那一套,但是吴凤不吃。有压迫就有反抗,她的急性格,咄咄快速的回应脱口而出,你们要教我,要改变我!但是我呢,有要改变你们吗?我说不准你们去唱卡拉OK,不准去看电影,去和朋友聚会、打麻将吗?你是领导条件好,我要你回家去泡浴缸,看书吗?我没有说过,对吧!我也不会说要你们领导少点应酬,少说点话,静静看书,享受静静的感觉,我不会说。我不会用我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要求你们改变,但是你们很爱动不动就要像我这样的人按着你们的想法改变!
既然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我也不怕得罪你。我觉得你们很奇怪,我工作和你们是完全合作的,但是私生活也要我你们的生活方式一致,要我改吗?这是歧视!你知道吗,这是你们歧视我这种私地下不爱过群体生活的人,觉得她们要改。我觉得你们私生活太多太热闹群体里的人才要改。
再说什么叫我不会玩,我不和群体在一起就叫不会玩?那是因为我知道我要什么。比如吃饭,你们要吃什么没人知道,看见人多都在吃卤肉饭,就都去吃卤肉饭,而我要吃蔬菜饭。我吃得和你们群体不一样,那就是我不会玩?我就知道我要吃蔬菜饭,而且我坚持,我愿意,为我自己的坚持不妥协。可能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吃蔬菜饭,我不介意,我可以自己吃!但是你们连私生活都离不开群体的人,大家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认为好,要看什么电影大家说那个大片好就看什么,在一起打麻将热闹才叫开心……有人说好吃的东西是甜的,而我喜欢辣;炒得火热的大片是恐怖片,可我想看喜剧片;你们打麻将,而我不会也不学……我就会和你们有分歧,我只是我自己。你们喜欢群体生活的人,完全相信自己走进群体就是先进生活方式,是不会有自我的,比如看电影,流行什么你们就看什么,我觉得你们看的不是电影,而是看的大家。你们觉得所有的开心就是大家群体的生活,大家的意见就等同于意见……如果那样的群体生活方式错了呢?那岂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好吧,我就说到这里,这些也是我个人的看法,您是领导,可以参考参考,也可以品一品。
吴凤不是较劲和追她的张副总监抬杆,而是辩论,事实本身就是越辩越明。她是什么样的人也要给追她的男人表明,追求就是得看两个人是否有共同语言,因为找对象,就是找另一半,在找的过程,自愿彼此喜欢对方的过程,也一定是彼此心灵适应,心灵舒适的过程。
她要爱得心里清楚,也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身高不够、长相不好、条件差等等不敢放手一缚,心灵上所想要的另一半得不到,又看到自己谈婚论嫁的年纪到了,就变得悲悲切切,只得感叹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随便一个男人就答应了。
她不想自己后悔,身高不够,能力弥补;长相不好,气质提升……张副总监这种专横跋扈要她改只更让她心烦,寻找伴侣的过程中,是一方压迫另一方改变,终于找来的另一半;也有可能结了婚,心灵越走越远,最终各自纷飞。所以,在找伴侣的过程一定不是别人眼中金童玉女的事情,只是自己,关于自己心灵的事情,不管岁月打磨,容颜老去。这才是对爱情追求上的最高境界。
而社会发展,物质化的时代,很多所谓的成功的人士,心灵需求变味了,被时代的物欲、肉欲演变成的享受型文化紧紧抓住,为人处事已经无关心灵:小三横行、老少匹配、权色交易……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不该说的眼里闪烁出意味深长。张副总监被她滔滔不绝的一顿话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青筋暴突!这样的好处的是可以直接打击进入男人的心灵,让其没有面子,就能避免男人们在女方模棱两可,模糊不清搞不清女方是拒绝还是接受中鼓动起身体不由名状的冲动,想用男人的原始冲动征服女人,这种事她在中专被男人追事就遇到过,早已看清了男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