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煌眼睛眯起来就剩下一条缝隙,摊开粗糙的手掌,掂了掂手掌里的铜板,摇头道,“这通心粉涨价了,原先是四个铜板,现在要六个铜板。”
顾客勃然变色:“什么?你这是坐地起价!”
高辉煌毫不畏惧顾客这样的斥责,他侃侃而谈解释,“通心粉制造工序复杂,一定的时间也只能制造出一定的量来,况且制作的过程中通心粉也有可能会损坏。更何况,这是上官秀兰要我以这个价格卖的。”
说了一通话是安抚前来买通心粉的顾客,表示多出的铜板没白出,最后一句话则是将通心粉私自涨价的事情推脱给上官秀兰,正好可以彰显他的品德高尚。
此言一出,排着长队的顾客都愤懑不已,期间已经有不少的顾客因此气坐地起价而离开,当然也有留恋通心粉美味的顾客还在排队购买。
顾客少了一部分,这不妨碍高辉煌赚钱,卖的量少,价格抬高以后赚的钱算起来还比之前还要多。这就是商人的盈利手段。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上官秀兰在家时取出高辉煌给的卖通心粉的钱,准备去镇上的裁缝铺给豆丁买几身像样的衣服。
想到豆丁那般乖巧懂事,明明很想要却永远忍住不说,上一次带他去京城穿得破破烂烂,自己无所谓,孩子总不能跟着她受罪。
“豆丁,咱去镇上买衣服。”
“好啊。”豆丁从榻上走下来,上官秀兰清楚地看到豆丁蒲扇般睫毛下的眼眸闪烁着欢喜,就连嘴角都轻不可闻地往上扬起弧度。
看到豆丁这副样子,上官秀兰更是打心眼里就觉得对不住豆丁,不能给他好的生活条件,希望以后的日子会过得顺风顺水一些。
上官秀兰牵着豆丁的走,一路走到镇子上。
村中比较宽裕的人家常会以去某家裁缝铺裁衣裳为荣,所以即便没有去过裁缝铺,也是知道哪家的裁缝铺手艺比较好,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裁缝铺。
裁缝铺的木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料子,有妆缎、洋线番羓丝、灰鼠皮、貂裘等料子。这种料子上官秀兰以前想都不敢想一下,眼下有通心粉的收入起码能够给豆丁添新衣裳。
裁缝铺伙计看着上官秀兰他们一眼,半新不旧的衣裳,嘴上虽没有要嫌弃的意思,也没有要来招呼上官秀兰。
狗眼看人低,上官秀兰略微不悦。
“伙计的,这种布料怎么卖?”上官秀兰指着暗纹的妆花缎,问正在打算盘的伙计。
伙计漫不经心答道:“看你要买多大。”
“他穿的。”
伙计停止算算盘,在豆丁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沉吟思考一番道,“两百五十个铜板。”
“就用这种妆花缎。”不给伙计思考的机会,上官秀兰冷笑道,“还不过来量量尺寸么?”
伙计忙撇下算盘,小跑着到豆丁面前,待豆丁也不像之前的粗暴,龇牙咧嘴地用拿软尺去量豆丁的尺寸,温言温语似乎是将豆丁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