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在‘梦’里醒来的时候,都会回到CY约我去他家玩的那天。可我不论做任何选择,都无法改变车祸的发生。于是盲目地一次一次去参加葬礼,然后又麻木地等着下一个轮回的到来。
也许,只要阻止了车祸的发生,我就能跳出这个怪圈,或者真正地醒来。然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次成功。
日记本里,已经记录到了蒋生98号。有的蒋生,是生物学家;有的蒋生,是宇宙天体学家;也有的蒋生,和我一样碌碌无为。可是,他们都尽力记下了一个梦,就是写了属于自己编号的X-1层梦(蒋生22号的建议),比如蒋生23号,他记的是他的第22个梦。他的第22个梦,确实和我有点像,但又不像,因为我已经记不得我第22个梦是什么了。
因为发现《蒋生日记》的蒋生有早晚,甚至有的蒋生没发现日记,再加上有些蒋生简单记下自己的文化层次和职业,啥都没写,或者在珍贵的一张纸上仅仅写了一个大号‘阅’,我看了一下,有些蒋生的编号,都是蒋生79号给重新编排顺序的,但后面的编码依旧很乱,所以我前面的98号,是第98个留言的蒋生,这点是没有错的;但是不是我前面只有98个蒋生,这点我是怀疑的。我还有个更荒谬的怀疑,写这本日记的,是不是就是我。
我现在已经是110次了,或者是111次,我实在不太清楚了。
这个梦的次数,有没有尽头。究竟这么多次梦是一个蒋生的,还是同一个梦,多个蒋生梦到了。但这本日记呢?
大部分字迹是一样的,虽然少部分字体有差别,但还是看的出来是同一个字体。
越到后面,回忆梦境已经没有必要,所以记录梦境的蒋生越来越少,思考为什么会这样的蒋生却越来越多。完全成了一个开脑洞的接力赛,而且一个洞比一个洞大。
有科学家蒋生提出平行宇宙和楚门世界说,有小说家蒋生提出不同人被催眠同一个梦境的阴谋说,有信教的蒋生提出心理感应说。而作为人工智能科学家的蒋生89号提出了缸脑说。
我依稀记得缸脑是这样假设的,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被连接在一台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输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我不是物理学家,也不是生物学家,更不是哲学家,所以89号的设想不敢确定,然而却是最害怕,最不寒而栗的设想。后面的90号洋洋洒洒估计写了3张纸,提出来各种证明方法,但之后就没有任何文字了。倒是92号也写了2页纸,但似乎被水淋湿了,已经无法辨认。从93号开始,后面的蒋生都沉默了,大多只写个名字,职业。
我倾向于相信缸脑说,我以我的智商想了很久,解脱的方法只有一种,自杀。
自杀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失败。如果失败,如小说家蒋生说的类似那样被抹去相信缸脑这一段记忆,只要日记在,只要后面的‘我’信了缸脑之说,那么我就继续自杀。
如果没有相信缸脑之说,或者根本没找到这本日记,那‘我’就不会有缸脑的想法,这何尝不也是一种解脱,也算是一种成功。
如果自杀成功了,那么‘我’就不会存在,那就是解脱这个梦境。那这本《蒋生日记》就不会有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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