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你们回来啦,自若这回是不是不去N市了?”儿时的玩伴也是邻居小虎一边召回可爱的小黑狗,一边打招呼。
“回来上高中了,不走啦!你爸妈呢?”
“他们进城了。”
“要是晚上赶得及让你爸来我家喝酒。”
“哦,匹诺曹,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认不得你了!”小虎拉着赵自若的手动情地说,“幸好你变化不大。”
“虎子,你变化不小,以前虎头虎脑的,现在帅呆了。”赵自若回到了故乡,吮吸着家乡清新的空气,看着远方的群山,他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老实交代,有多少女生被你骗财骗色了?”
“你净胡说,别人不知道我虎子,你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心里从小到大一直惦记着我们班的虎妞呢!”赵自若拉着虎子的手向山村南边的潼水河走去。淘气的小白停止和小黑的纠缠,跟在小主人的身后兴奋地奔跑着。
“小凌,别管他们了,孩子大了,该放手时就放手。”赵国栋拉了老婆一把。
潼河水潺潺流淌着,宽阔的河面上有两三只渔船随波摇摆着。渔家在夕阳的余晖中猛地撒开渔网,又大大圆的渔网罩进了潼河的碧波里,顿时水面荡漾开去,潼河水就像撒了一河的碎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渔家慢慢地收拢着渔网,不时抖动着手中的绳子。
突然,网边的水面剧烈地震荡起来。
“你看,那边爆网了!”虎子指着不远处的渔船。
赵自若顺着虎子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渔家快速地向上拉网,船家剧烈地晃动着,摇橹手技艺高超保持着平衡,这时,网底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鱼儿,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白光,渔家高兴地把几十斤鱼倒入了船舱中。
“虎子,虎妞现在怎么样?”
“她家条件不太好,这回中考成绩不理想,听她说算上一个中专学护理,将来女孩子出来好找工作。”虎子拾起一块片石站起身打起了漂漂。
“别光说我了,你呢?”
兄弟俩坐在岸边聊着青春年少才有的话题,他们彼此还是和过去一样信任。
“我在N市江淮中学念了三年,差点连命都玩死了!”
“什么鬼?你湿身了?”
“我去!你才湿身了呢!”自若对兄弟赵自虎推心置腹,“2017年你上县中,我成绩当时比你还高对不对?”
“这是事实,怎么了?”
“我爸当时认准了市名校一定比我们县中强,所以根本就没征求我同意,就带着我到了大市里上学。”赵自若沉浸在追忆中,“哪知道大市里人太精明了,人家在暑假早就把七上英语、数学上过了,你说怎么和人家比,我一上去就败下阵来。”
“你真悲催!我们上县中可不像这样,老师从第一课开始,原原本本、不急不躁地给我们按课本上课。可能就是考虑到我们县里假期补课的极少数,不能你们江淮中学绝大多数都补了,所以你当然不行了。”虎子分析道。
“可以啊,你分析得太对了!虎子你不晓得,初一到初二一片黑暗,星期五那天下瓢泼大雨,打我爸妈电话没人接,我爷爷电话也不通,雷电交加的晚上你知道我最害怕这个的,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嗓子都哭哑了,结果我抑郁了。”
“小弟,你太不幸了!”虎子听得感慨道,“那你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
“多亏我妈,她辞职专门陪读,一边守护着我,一边给我找心理医生。虎子,那个杜教授人真好,和蔼可亲,就像我死去的奶奶一样疼我。她理解我、开导我、鼓励我,让我慢慢自己从阴霾密布的抑郁世界里走了出来。”说到这里,自若捡起身边一块小石子,潼河里受惊的野鸭展翅飞向更远方。
西边的晚霞红彤彤的,两张青春的脸庞红红的。
“骑牛吗?”虎子突然站了起来。
“好啊,好多年没骑过了,等等我!虎子,你高中也在县中吧?”
“嗯的。”
“你在几班?”
“高一17班,你呢?”
“啊,这么巧?”
虎子一听停了下来:“真的假的?”
“我会骗你吗?”
“太好了,咱们小学同学六年,这下又续上了。”
“走,骑牛去。”
西边的晚霞里一群水牛正低头吃草,兄弟俩像小时候一样,只见虎子先拍了拍牛背,然后踩住牛前腿凸起处,猛地一蹬上了牛背。
“你等着!”在虎子的示范下,赵自若一个疾步赶上去,抓住缰绳三下五去二,蹭地一下也上了水牛背上。
哈哈哈,兄弟俩的笑声让潼河沸腾了,鱼儿在水中为他们欢呼,林中的鸟儿鸣叫起来,为他们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