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永无止休的争吵。
说的人,五味杂陈。
听的人,脑子都疼了。
棠悦悦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抱着身子发抖。
在棠妈看到只有棠悦悦独自回来时,棠母爆炸了。在屋里的时候大声训斥了棠悦悦一顿,又在楼下找棠唯时,大吼大叫,惹得城管把他们两个赶了回来。
这还不消停。
棠妈又开始犯病,乱七八糟的摔东西,破口大骂,口里的话语难听至极。
“我她妈的好难啊!”
“老公跟人跑了,父母留下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又有这么一个蔫巴的女儿……我死了算了!”
“我她妈的死了一了百了,就不会因为前世的事情这么难受了!”
“为什么不给我一场车祸,为什么不撞死我,为什么让我活在这个世界!”
“老子要是知道有这些破事,我她妈的早就一头撞死了!”
“……”
棠悦悦无力安抚棠妈。
棠唯生气世界的不公平。
最后这场争吵是在凌晨结束的。
因为有领居过来敲门了,说要是他们在这么吵,绝对会报警,让他们进拘留所,还要让这一家三口在这个只有45平米的房子里住不下去。
这个房子是棠妈唯一的念头,不能就这么没了。毕竟这里是她和棠父的开始,要结束,也是在这里“结束”棠父的。
棠妈说了句“全都去死”,然后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屋里。
狭小的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同时,听着门啪嗒一声被合上,坐在沙发上的棠唯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站了起来。
他走到棠悦悦跟前,朝棠悦悦伸出了手,棠悦悦平静的抬起头看了过来,就听汤唯轻轻道:“小年,舅舅拉你起来,我们不难过,你妈妈就这样。”
“嗯。”棠悦悦轻轻的应了声,就站了起来,瞥了眼棠妈的卧室,又看向了餐桌。餐桌上还摆放着棠妈炒的菜。她把好多东西都砸了,但桌上的饭菜还整整齐齐的摆着。
棠唯顺势看了过去,“饿了么?”
棠悦悦摇头,“没有。”
棠唯有些不放心,轻轻的摸了摸棠悦悦的脑袋:“真的别难过,也别撑着。”
“我没难过。”几乎出于本能反应,棠悦悦说出了这四个字。
“……”
“悦悦我们……”
“舅舅我去写作业了。”还不等棠唯说完话,棠悦悦就麻溜的说了句,匆匆的跑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一进房间,她就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她很平静。
嗯,她又一次做到了。
棠悦悦有个小本本,本子上记载着棠妈每次发火的时间,每次发火时说的话,还有她的表现。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今年棠悦悦高三。这个小本本已经陪了她九年了。
今晚她写的内容很少,就只有五行字,最后特意用红笔把那句【今天的争吵我很平静,第三次做到了……没有哭。】
合上笔记本,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一声。
——盛泽:小年同学作业写完了吗?给我抄抄,我再教你一招防身术。
盛泽是棠悦悦的同班同学,前后桌。他家里挺有钱的,长的也帅,和所有同学都能相处的来,学习成绩也在班里排名前三,和棠悦悦的成绩总是相差一两分。
在没遇到盛泽之前,棠悦悦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总会哭唧唧,可是自从棠悦悦的内心被盛泽看穿后,他就一步又一步的教她如何去反抗,去如何战胜心里的恶魔。
也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遇到盛泽的话,棠悦悦这会儿应该是在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