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本名季如希,和宫内的贤妃同出一族,乃是嫡亲的堂姊妹。二十年前身为季氏长房嫡女的季如希与门当户对的表兄成婚,其实她并不知晓原来堂姐季如欢早已和表兄私定终身两心相许。
本来他们二人商议等季如希因生下怪胎后,给她来个“伤心欲绝愤而自尽”。不成想被他们收买的那个假道士于心不忍,告诉了季如希真相,所以季如希只好开始装疯卖傻,不惜喝下马尿。
不曾想季如希被休之后,娘家不认她这个已经嫁出门去的女儿,无路可去的情况下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伙到襄州搜罗美貌妇女的人牙子。就这样她把自己卖给了人牙子,后来又进了青楼。
季如欢与表兄好事将近之前,选秀的圣旨下发,季如欢从此一进长安二十余载再未回过襄州。
张贵妃也正是因为掌握了季如欢入宫前的这一秘辛,才一度将已经是四妃之一的季氏当成了自己手上捏着的一把利刃。季如欢也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一直在明面上替张贵妃扫清障碍。
季婕妤估计也万万想不到,当年那个被自己逼到装疯无家可归的堂妹还活着。我低头连连吃了三口春卷,是萝卜白菜馅儿的,盐巴放的并不多,且因为饺子皮有点厚的关系,吃起来跟没味似的。
“中午做一道麻婆豆腐和炝白菜吧,孤已经吃了两日的素食,腻了。”我知道凝露不让我吃那些油腻的是为了我好,但总不能让我的味觉彻底离开我的舌头吧,舌头没了味觉吃什么都乏味呢。
凝露望了眼丁香,随后应了我一声:“殿下不再吃一碗么?”
“折子还没批完呢,我躺了几天这些折子倒是一点儿也没见少的。父皇啊父皇,可真是时时刻刻都没忘记让我偷个懒。”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起身进了身后的偏殿,这里已经被收拾成书房了。
今年我能来上林苑随驾,是因为父皇特许,但明年也就不一定了,有可能要留在京都监国。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长德奉父皇的旨意来承光宫请我到建章宫去一趟,说是有关我突然害病一事有了进展。我一头雾水的跟着叶长德来了建章宫,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也都在。
我在一旁听了有一阵之后,因为他们提到巫蛊一词而倍感震惊,上前一步揪住燕霆的衣领:“此话当真?真,真有人用巫蛊之术害我?”
“太女殿下……”燕霆也显然没想到我的演技如此之高,但他还是很机灵的开始配合我的演出。
刑部尚书李淮也肃穆着一张脸,严肃道:“陛下,太女殿下,巫蛊邪术究竟是否与太女殿下今次突然急症相关尚未证实。但是宫中有人意欲用巫蛊之术暗害太女殿下是不争的事实!”
“臣也查到季婕妤曾经指使亲信宫女出宫与人私下交易,大理寺已经将这两人抓捕归案。”
御史大夫一张口,殿外就有两名禁卫揪着两个已经遭受过刑罚的罪人露面。父皇眉峰深锁,目光中透着一股恨不得将这两人千刀万剐的杀意:“说,是谁指使你出宫置办傀儡木偶人的?”
“是…是…是季婕妤指使奴婢的,季婕妤一度对陛下册皇太女殿下为储君心存不满,所以才让奴婢买通了内侍省会些拳脚功夫的公公,将傀儡木偶埋进了东宫司兽园里边。”宫女嘶了几声。
我想被施以拶刑的过程一定很痛苦,她身上满是血迹看上去像是一张被撕烂的破纸,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散。旁边那个人更是凄惨,鼻子被割双腿也被生生打断,回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