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准备一下,说不定明儿个后宫就又要多出一个娘娘来了。”我淡淡一笑,豆蔻其实在去岁和我刚刚回京的那会儿便已经让父皇惦记上了,我留着豆蔻这么长时间,也是为了让她教徒弟。
毕竟我是吃惯了豆蔻做的甜品,她若是去了我父皇的后宫,总得有个人继承她的手艺才成。
我沐浴出来时,床铺已经收拾妥当了,锦溪过来问我今晚是否会让魏峥过来侍寝。她如此,我一时无言以对,竟然连锦溪他们都开始以“侍寝”二字来坦荡面对我和魏峥在一起的这件事了么?
“魏峥以后与孤同寝而宿,你们明日将他的东西收拾一下搬进来就好。”我伸个懒腰往床边坐下后抬起一双腿,边上丁香带了个陌生脸的宫女过来给我揉腿:“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婢子粗名小红。”是个被教的很乖巧的丫头,我问什么她答什么,也不多言。
我过了有一阵才又开口,让人将室内燃着的香给换了一种,并且给小红重新起了个名:“你以后啊就改名叫云岫了,陶渊明曾以‘云无心以出岫。’形容云雾缭绕的峰峦,于你很合适。”
“云岫谢殿下赐名!”重重往地上一磕,这响声让我怀疑她把头给磕破了。
不多时魏峥也已洗漱过来见我,我见他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衫,压禁是一块透亮翠蓝的琉璃环。我披着一件大袖跪坐在书桌后翻阅着典籍,魏峥走过来在我身边跪坐下来,把蜡烛往边上挪了挪。
我抬眼问他:“之前去调查名剑山庄的旧事查得如何了,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别客气。”
“暂时未有回音,于我而言家父的那些故交早已在这多年来断了联系,想必也早已当我葬身于那场大火中了。名剑山庄如今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荒地,想也查不出什么线索。”
“罗刹门是在名剑山庄灭门之后才突然销声匿迹的,大理寺当年经办了这件案子,或许你可以抽空去大理寺调阅一下当年的案宗来看看。”提到大理寺,我与魏峥不约而同的都尴尬了起来。
因为我们俩同时想起了一个人来:勾魂使者,燕三。
还是魏峥出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大理寺经办的悬案成千上万,名剑山庄那桩案子最后是以仇家徇私报复为由结案的,这么多年来再无人站出来声讨此事有疑,兴许卷宗早已被销毁了。”
“殿下,奴婢记得十年前大理寺收藏历年来江湖案件的那间宗阁起了火,后来损失了大半的卷宗也不知道您和魏舍人还能不能找到当年有关名剑山庄的卷宗。”碎玉凑过来,放了两碗黄桃糖水。
我扭头看向她,让她继续说。
“奴婢原先还没有到殿下身边侍奉的时候,就在大理寺那边当杂役,十年前奴婢告假出宫探望爷娘,在大理寺小住了几天。那场大火之后,奴婢的阿爷跟阿娘都死了,她们就是看管宗阁的。”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难怪后来我再没见碎玉说要出宫探亲,原来是这世上都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无故提起了碎玉的伤心事,我有些过意不去,她却笑笑说自己已经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