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的名字叫薛舒,瞎子的名字叫夏紫,外号都是涂权起的。
他们四人一直坐同一排,教室中间两张双人课桌并在一起,4人就挨着坐,文宇坐两姑娘中间。
其实严格来说,土狗和数学是同桌,语文和瞎子结伴。
在这懵懵懂懂的青春年华,土狗喜欢数学,而数学和瞎子都对语文有好感,就这样,一直到升了初三,瞎子突然再也没有出现。
涂权有个亲妹妹,兄妹俩都是爷爷一个人抚养大的,涂权的父亲在女儿出生后,进山采药摔死了,妈妈不久后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涂权读书很好,不过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了,现在和以前唯一的变化就是长高了一点,精瘦精瘦的,还有头发,跟个鸟窝一样,很非主流。
薛舒是班主任的闺女,在县城来说家里条件算不错,不算漂亮,不过看着很干净,头发一超过耳朵就要自己剪掉。
夏紫是个美女,身材高挑,反正一直到初二都比文宇高。白皮肤大眼睛樱桃嘴,笑起来右脸有个小酒窝,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文宇经常手贱把它拨弄散。
“嘿嘿,没事,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妹妹么。”涂权被问的有点脸红。
“哥,你还认识这种人啊,都已经赊了两次账了,还好意思要来赊两包烟糖。一个大男人家就不知道害臊。”文梅很生气。
文宇看着他涨红的脸,勾住了他的脖子,“走,咱得好好聊聊。”
“语文,我是真的....真的”
“你初中毕业后到底干嘛去了?”文宇打断了他。
“小妹病了,肺炎,县里看不好,就背着她去市里,大夫说要交20块钱住院押金,我只有三块钱,我跪下来求他们也没用。小妹咳嗽啊,说哥我难受啊,我听着更难受啊,我这个做哥的没用啊。”
“我又背着她回来了,县里大夫给开了张清热的药方,我平时就挣点钱给她抓药吃,我爷也会去山里采药。”
“小妹说要吃烟糖啊,我说大夫说了咳嗽不能吃糖,她就一直哭,我没办法啊...”涂权双手捂住脸,慢慢地蹲在地上,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哭什么哭,起来,走去你家。”文宇红着双眼,一把拎起了涂权。
涂权用衣袖擦干眼泪,在前面带路。
走了差不多两公里路,到了地方,不能说是家,应该是一个旧羊圈搭的小屋,四面漏风。
“是哥哥么?”声音非常轻,还夹杂着一两声咳嗽。
“是的,哥还带了朋友来看你。”涂权推开“门”走了进去。
用砖堆砌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头发很长很乱,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一件旧衣服盖在身上,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文宇哥哥好,哥,我的糖呢?”女孩充满希翼的眼神让人莫名心疼。
“小凤,你哥哥把糖放在县里了,忘记拿回来了,等会我们一起去拿好不好?”文宇走到床边,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叫涂凤,爷爷起的名字。
“可是,我现在走不了路。”小女孩掀开了旧衣服,露出了一双纤细的小脚。
“她长时间卧床,腿部肌肉已经萎缩。”涂权看着文宇带着疑问的双眼,解释道。
“爷爷呢?”文宇问到。
“爷爷去采药了。”
“你们在家等爷爷,不要出门,我晚一点再过来。”
说完文宇就跑了出去,用尽全力的奔跑,他怕自己待下去会受不了。
“文宇哥哥怎么了?”涂凤问哥哥。
“他,应该有事吧。”涂权看着文宇奔跑远去的背影,非常黯然。人之常情,不是么....
文宇跑到个没人的地方,直接传送到鹰市,满大街的找车,问了好几辆都是公家车,直接找到一家店里,买了个纸板,写上几个人大字《租一辆好车,一天50块钱》,双手举着牌子站在主干道旁,嘴里还咬着几张大团结,样子非常滑稽。
“小兄弟,去哪里,你看我这车可以不?”一辆白色丰田轿车靠了过来,一个30来岁的男子探出驾驶室,问道。车身有点脏,看上去不是很新。
不过无所谓了。
“先去谭县,再去省里,能不能走?”文宇放下牌子,把钱从牙齿中间拿下来,甩了甩。
“可以是可以,不过,省城有点远,这油钱..”
“加十块,不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