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十几条蚕还是叫了小厮来收拾的,收好之后姜鱼林跑到丁班叫了赵平安出来,还引起丙班学生们一阵围观。
这位可是真大佬。
姜鱼林十分嫌弃的把书袋塞他怀里,沉着声地说道:“书袋拿错了,还有,数数你的蚕,数量对不对”
他并没有告诉赵平安今日甲班发生的这场大惨案,弄得赵平安一脸糊涂,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今日还没有开过书袋,因为一些常用的书他经常都是放学堂里,并不带回去。
他嫌重。
哪怕平日里都是阿康给拎着的也不行,他自己嫌重,赵康就不嫌重?反正放了这么久都没见有丢的。
别的书倒也罢了,在书院偷课本实在没有必要,于是他又进去拿了书袋跟他换了,才又数了数盒子里头的蚕。
“鱼林哥,少一条”
姜鱼林“???”怎么会少?
他明明叫班里人仔细检查过的,怎么会少一条,后来想想夫子身上的那条还没有回收才松了口气,这就对数了,刚刚他也被吓得脑子一蒙。
山长几乎每日都要逛一遍书院,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他打下的“江山”,哪有主人不巡视领地的。
他不知不觉的带着那条蚕走过了教室,走过了花园,一直到午饭的时候……
山长看着那条爬到他饭盆里跟他大眼瞪小眼的蚕宝陷入了沉思。
童试有三关,分别为县试、府试、院试,三关过了才能被称为秀才。
六月,姜鱼林穿着红衣,参加了童试最后一场的院试,中旬放了榜,此番科考,鹤溪县不少童生参加,上至六十多岁的老翁,下至十多岁的少年。
科举一途,“死伤”无数,他们一个县虽是有五十几人参加童试,却只有寥寥数人榜上有名,姜鱼林自然也在其中。
这是姜家第一个有功名的孩子。
这些时日,自姜鱼林去郡里考试,家里不仅不让说“落”“完”这些个字儿之外,男的统一戴红帽子,女的统一别大红花,意喻着鸿运当头。
从老太太老太爷到家里的丫鬟小厮,通通都是这个装扮,赵平安看到了不少“如花”,姜家一众人这段时日也深陷被大红花大红帽儿支配的恐怖之中。
六月下旬,身着大红衣的姜鱼林父子回了县城,姜家所有人包括赵平安,全家穿红衣戴红花红帽去城门口迎接。
一家子的穿戴引起众人的围观,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等到身穿大红袍的姜鱼林暴露在眼前,众人眼前一亮。
少年高约七尺,身形削瘦,却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瘦弱,他脊背挺直,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只瞧见红衣和黑发。
姜鱼林转身,面色若中秋之月,稍显稚嫩的脸庞,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如果忽略掉红衣,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穿上红衣,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星河灿烂的璀璨。
少年伸手扶了下车框,自广袖中伸出的那只手,指节分明,他抬脚便上了马车,只留下马车踏过后一地的尘土。
这便是十四岁的姜鱼林,一个年仅十四的秀才,不仅家财万贯,而且前程远大,长得还温润如玉俊美无匹,自然是引起了全县里家中有适龄女孩人家的注意。
是故六月下旬,姜家的门槛又被踏破了。
无奈之下,姜家人只得约了县上所有的媒婆,聚了一大桌子,在饭桌上明确表明了三年内姜鱼林不定亲,媒人们可以不用上门,所有涉及到姜家的业务就别接了。
倒是姜雨,过了年也快十二了,之后可以帮着多留意着。
赵平安和姜鱼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位被全城求嫁的少年郎。
姜鱼墨开玩笑道:“这位哥哥,吾倾慕汝已久,愿以良田千顷,十里红妆招你入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