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听到姜老太太咳了两声,姜大太太不动声色的退回到她身后,继续扮演一个娴静妇人的角色,许是刚才话说的太多,抢了他婆婆的风头。
赵平悦算是整场目睹了身经百战的两个女人谈笑之间的说话技巧。
果然,她还什么都需要学,说话也是一门艺术。同样的话,让不同人去说,呈现的效果也不大相同。
在新出的几款服饰的样式里,姜老太太替她自己和姜老太爷各挑了一身,其余的倒是叫大房和二房的媳妇自己去选,一人又是两身。随后又去了主营低端布料的布坊订了三十身麻布衣裳,还特意加了二两银子,嘱咐了要厚一些的,里面多添些丝絮。
“大嫂何苦多花二两银子,往年下人都是这么穿的,也没见出过事儿“姜二太太抱怨。
大太太淡定回道“去年是冷冬,不少人脸上手上都生了冻疮,怕是留了根儿了。天这么冷,能少冻几个人就少冻几个吧!总归没多少钱。”
姜二太太还想说什么,被姜老太太一句话顶了回去。
“老大媳妇儿,这事儿做得对,老二家的,你跟着也多学学,总是这么不知变通,以后我怎么放心把家业交给你们打理”
姜二太太一听这话,心头一紧,不敢再多言,总归在她婆母眼里,她说什么都是错,她嫂子说什么都对……
刚入了十一月,姜老太爷从一个跑皮货买卖的老友那订了批皮货,统一做了马夹围脖和帽子,整十一套的皮货。
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然挑的是最好的猞猁皮,姜大爷大太太和姜二爷二太太都是狐狸皮。
似姜鱼林这一帮孩子,只给做了兔皮,小孩子长得快,过两年就不能穿了,倒是不好用太贵了。
因着这事儿,姜二太太后来还在自己屋里发了好一通火。
不为别的,就为这一批狐狸毛。她婆母给了两个儿子倒是一样的颜色,只她跟姜大太太的,明显她大嫂的比她的要好得多。
她的那件只狐皮里只黄里带了些红,而她大嫂那件,都快成赤色了,他婆母果然是偏心,但她那点小心思此时却不敢表现出来。
堂屋里,几个孩子,连带几个大人都是好一番感谢。大人还好,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并不会再因为一件衣服再兴奋。
可孩子们不是啊!哪怕他们有皮夹衣,拿到新衣服的心情也是兴奋不已,尤其是姜鱼墨和姜雨,俩孩子拿着新衣服左瞧右瞧,看那样子都想马上套身上。
姜鱼墨彻底发挥了他财迷的本色,跑到他爷奶跟前儿主动让摸头不说,一张嘴还跟抹了蜜似的好话不断。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爷奶对墨儿好,墨儿长大了也好好孝敬爷奶,到时候买件大老虎皮给你们做衣裳穿。”
“傻孩子,那虎皮那样硬,可不能做衣裳”姜老爷笑道。
姜鱼墨先是作思索状,而后说“那就做褥子。”
“好好好,褥子好,就做褥子,还是我墨儿孝顺”姜老太太满眼笑意,笑得合不拢嘴。
赵平悦看着她小丈夫那副狗腿的模样儿,心说,蠢爆了。
姜雨却不敢上前去,她家爷奶还是重男轻女的,几个孩子里也只有他鱼墨哥哥这么干,而她自己哥哥……
她扭头看着一旁直直站的跟支标枪似的姜鱼林,抿了抿朱唇,心说: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