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安德鲁打断了自己哥哥的劝慰,将手中的烟掐灭丢入所谓祈福用的功德箱中。
“人们向功德箱中投掷硬币祈福,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在这简单的祈福过程中,偷盗走了他们的灵魂。
虽然只是一点点,虽然长年累月下来也不过是不起眼的一点点,但是残缺的灵魂依旧会使他们麻木。
这是神明乃至神明之上存在的游戏啊,我们又是什么呢?
童昭相比起我们来说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或许詝琳也是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而那位‘百合’恐怕是异世界更加高高在上的神明,没准詝琳的消失就是她的所作所为呢?”
安德鲁的话让安德烈无奈,这或许就是真相,但是这真相却绝对是他们所难以接受的。
“先回去找江月白,她们是詝琳的朋友,在她们那里应该会有详细的情况,甚至于帮助你的方法。”安德烈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安慰道。
安德鲁哑然失笑:“那这又算是什么?希望吗?”
“知道吗弟弟,在拥有感情之后,我一度陷入了迷茫。”安德烈讲述起自己从未和弟弟说过的话,“我们整个族群都在竭力摆脱的命运——那逃不出诅咒被我逃了出来。
但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伴侣。”
“那么你想对我说教什么吗?”安德鲁不明所以的反问,他听不出安德烈这段话中到底有什么潜藏的意思。
“但是我活着。”安德烈平静的讲述道:“我们血族引以为傲的东西在我获得感情的那一刻消失不见了,但是我依然活着。”
“活着?”安德鲁很疑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安德烈点点头:“是啊,活着。
你既然知道了与你互相爱恋之人还活着,那么你就没有理由去那走上那并不明朗的道路。
你没有成为复仇者所必须的理由,正确说你有了比成为复仇者更重要的事情。
复仇的事交给哥哥,做弟弟的不要想着这些,将弟媳带回家才是哥哥愿意看到的。”
看到安德鲁有些犹豫和动摇的眼神,安德烈满意的笑了笑,对付聪明人说一些他们从未听过的模棱两可的话才是最有效的,这样的道理和话语一定要以一个朴素的点扩散开来。
好似有理有据,大体可以推敲。
然后便是解释了。
“即便东瀛暗流涌动,哥哥我也相信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这是在暗流仅仅只限于此的情况下。”安德鲁严肃的说道:“我们是局中人,我们只是看似在复仇而已。
东瀛的神明收集灵魂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我心中都有大概的计较,拿东西所能毁灭的从来不止于一个东瀛而已。
甚至于我们的复仇都会变成那东西诞生的养料,那是我们所不理解的东西,我们只知道它危险。”
“这是一股乱流,所以你要让我抽身于外?”安德鲁转过身,沿着参拜道向着山脚下走去,“可是我总觉得,这股乱流还会将我冲回此处,或许连我的这一切悲喜之剧,也在这剧本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