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惟真一路还操纵泥土,给自己打桩方便通过。只是这么翻了半个小时后,她就累得不行,手都快软了。
前头的陈弦松仿佛无知无觉,嗖嗖嗖就攀上了一个高高的陡坡,就像家常便饭。陆惟真喘着粗气,连滚带爬,跑到陡坡下,抬头望着足有三十多米高的笔直斜坡,叹气。
御风飞起七八米高,脚就软了,力量也不继。她咬了咬牙,开始纵土,只是这空间的元素,本来就还没和她玩熟,那一个个用以借力的小土墩子,也冒出来得不情不愿的。陆惟真心里烦躁,踹了一脚岩壁:“老实点!”
得,小土墩子干脆不再冒新的出来了。任她怎么用力,都聚不起来。
到底精尽人怂。
陆惟真沮丧极了,抬头看看还有二十米的峭壁,又低头看看下面,上不上,下不下的。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再向他求助。只是这一路,不要脸地吃他的喝他的还靠他带路,还少吗?
陆惟真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喊了句:“陈弦松。”
他也许已经走得很远了。
倘若走出很远,他发现自己没有跟上,还会回头吗?
悬崖上方,没有动静。陆惟真刚要提高音量再喊一声,就见一个人影出现了。陈弦松就站在她脑袋顶上,背着光,一言不发看着下面。
陆惟真怔了一下,这样的场景,突然令她觉得丢脸至极。他高高站在上头,换她跟块腊肉似的挂在下头,还要靠他来捞腊肉。
她实在难以启齿,却不能不启齿。她说:“能不能帮我一下?我上不来,没力气了。”
陈弦松什么也没说,转头走了。
陆惟真心中一沉。
只过了几秒钟,一根细却极其结实的绳索,垂了下来,陆惟真抬起头,却没看到人,只有绳索。她一抓住绳索,就感觉到有股牢牢的力量,在将自己往上拉。陆惟立刻借力蹬着岩壁,轻轻松松就爬了上去。
到顶时,她一翻而上,绳索就被人抽走,前方几米远处,陈弦松头也没回,将绳索收回腰包,继续往前走去。
陆惟真:“……谢谢。”
只是后来再遇到她爬不过去的峭壁,或者跳不过去的峡谷,两人皆是如此。他一言不发先翻过去,丢绳索过来,等把陆惟真拽过去了,他立刻走人,根本不多看她一眼,也不说一句废话。
陆惟真也不说话,气氛太尴尬。
只是这片山,实在太辽阔,又难爬,他们爬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前方好似还有无尽的山丘。陆惟真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她本来一直就是靠青龙天赋制霸,本身的身体条件其实一般,少年时体能还算牛逼,这些年读大学上班,却是偷懒荒废,这一路下来,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陈弦松的体力消耗也很大,他毕竟是**凡胎,而且除了自己爬,还要拉一个累赘。他的全身衣服不知湿透了几次,短短的黑发湿漉漉紧贴额头,手臂上也多了些擦伤和污渍。
等他们终于爬上那座形似猛兽的雄伟山峰,陆惟真一下子软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不想起来了。陈弦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回头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看了看四周,也坐了下来,掏出水壶,喝了几口,丢给她。陆惟真喝了几口,就丢还给他。他没说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成不变的压缩饼干。他吃了一整块,陆惟真吃了半块就不吃了,包起来要往口袋里放,他突然说:“你干什么?”
陆惟真一愣,答:“你的存粮还有多少?我吃不了那么多,剩的下顿再吃。”
陈弦松没有看她,双臂搭在膝盖上,直视前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说:“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存粮也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