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部分另当别论,但同样的水电气等公用工程的设计,同等规格,这里的取费比帘子布和轮胎行业普遍要高百分之三十以上,这让关云天很不理解。
如今的关云天,经过帘子布和轮胎两个大项目的锻炼,对技术转让的谈判过程和其中的细节早已不陌生,再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对方说啥是啥的门外汉,虽然行业不同,但原则基本一样,不合理的取费和报价,根本瞒不过他。
第二天上午九点,谈判在天星石化设计院的会客室举行,双方参与谈判的只有三人,院方代表是技术处冯处长和项目负责人凌工。
老冯开门见山,“关总,我们的报价明细你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
“怎么样,我们的报价公平合理吧?”
“我对你们的报价作了一番研究,总的感觉是各项取费都比较高。”关云天也直言不讳。
“可这都是行业的正常取费呀!”老冯一副无辜的样子。
“恕我冒昧,你们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石化行业在技术转让和工程设计中的各项取费都这么高?”
“关总,石化行业的技术含量较高,有关技术都是科研人员多年研究的结果,设计过程中采用的某些技术包含了我们很多科研人员的心血,所以取费较高,这体现出了对研究开发工作的尊重。”冯处长解释道。
“尊重科学技术,尊重人才,这我理解,也是我涉足工业企业以来,一贯秉持的理念。我无意冒犯,但我知道石化行业跟我此前接触过的现代纺织和轮胎制造行业一样,还是属于传统产业,我不否认传统产业也有很高的技术含量,其中包含了科研人员的许多心血,但我不理解的是,难道石化产业就比其他传统产业具有更高的技术含量吗?”
单论炼油行业,关云天自然比两位石化设计院的专业人员差得很远,但要说见过的世面和经历,对方跟他就没法比了。
面对关云天的问题,冯处长无言以对,气氛一时陷入尴尬,这不是关云天故意刁难,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在他看来,该付的钱一分也不能少,但钱要花的明明白白,想让他当冤大头,恐怕没那么容易。
其实,至今一言不发的凌工,也觉得单位的报价有些虚高,但这是参照以前对德发炼油厂的技术转让费得出的报价,他跟冯处长哪里知道,德发炼油厂那个老韩,毫无议价能力,当时设计院报出的所有价格,他是照单全收,关云天显然不会吃这个亏。
场面出现僵持,再往下谈似乎有些困难,凌工说:“关总,跟其他行业相比,不是说石化行业技术含量更高,但它确实有个特点,那就是加工介质易燃易爆,我们在设计的时候,考虑的问题比较复杂,这也是取费较高的原因之一。”凌工纯技术出身,说话比较客观,没有水分。
“凌工这个说法我很赞同,当年我们做帘子布的时候,跟一家纺织设计院谈判,对方提出车间和仓库的防爆等级较高,要求设计取费提高百分之十,我们二话没说,当场就达成了协议。”
“按照关总的意思,你认为我们那些地方报价不合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毕竟是商务谈判,虽然关云天说话比较犀利,但他说的有理有据,冯处长尽管心里不舒服,嘴上却也不好说出来。
关云天也不客气,他从包里取出那份报价明细表,“工艺部分我就不说了,我单说说其他不合理的地方。”从头到尾,用了二十来分钟,关云天把他认为报价太高的明细一项项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