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倒是不难,但于寻常将士而言,想要渡过云河,如今这时节倒是最好,河面冰封,大军无需渡船可直接渡河,不过需选取平日水流平缓之地,似临河郡这里,乃云河拐点,平日水流湍急,哪怕冰封,这冰面也不牢固,所以走青门、盐城两郡最佳,速度也快。”
“怕是赶不上。”谢赟摇了摇头道:“现在下发文书,筹措粮草、调集兵马,最快也需两月,到时候冰雪消融,赶不上。”
大军出征,哪有那么快的?
“那样会慢很多,我建议立刻开始筹措渡船,走龙兴郡这一带,这里地势平坦,水流也相对平缓,适合渡河,不过要防对方水攻。”陆玄指了指地图道。
“水攻哪有那般容易?”谢赟瞥了一眼地图冷笑道:“至少也要提前蓄水,到时候水位会有明显下降,一眼便能看穿。”
谢尧看着地图点点头:“奉先此言,也是为稳妥起见,就依奉先之言,先着人准备渡船,晖儿。”
“是。”谢晖起身道。
“你亲自去各州送文书,这次出兵,军需物资不得短缺,朝廷现在拿不出钱来,他们若想打这一仗,就拿钱。”
“是。”
这次的旨意执行很快,从天子下诏到兵部应诏,不过半日便已定下来,消息在天都很快传开,无数士子欢欣鼓舞,朝廷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儿。
天都驿馆,一老一少两名儒生坐在单独的雅间里相对而坐,听着外面儒生们高谈阔论,老者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青年道:“伱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老师觉得,弟子担心有用?”青年捧着茶盏反问道。
“实际用处确实没有。”老者摇头道:“你说你那兄长会如何应对此事?”
青年闻言摇了摇头:“不知,兄长想法,向来天马行空,常人难以揣测,相比这些,弟子更好奇老师为何要应诏来天都,您不是已经决定不问世事?”
“说来简单,只是人在这世间,总有无数的东西束缚着你,让你不能自主。”老者摇头一叹道:“我乃鸿儒书院之人,授业之恩,总得报啊。”
“弟子就不说王朝兴衰之言了,便说眼下,天子年幼,虽掌朝政,但手段过于稚嫩,如今的朝局,并非任用贤明就能解决。”青年思索道:“我记得兄长曾说过,要控制一方势力,其实并不需要多有本事,财权、用人权以及兵权,任两样在手,都可稳固,有一样便可自守,但如今看似掌握了用人之权,但实际上大乾用人之权一直都在士人手中,从未变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权柄,而朝廷声威日衰,亡国之兆已现,老师此时来天都,殊为不智。”
“也许吧。”老者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但总要试一试的,你那兄长教你的东西言语虽然粗鄙,但确实是事实,但这世上很多事情,有时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若每个人都去做对的事,那这天下也太无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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