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濯的手僵得像根枯树枝,动也不动一下。
“不是说什么都可以要吗?”沈听澜哼道。
话音落下,她脚踝上那只手才温温吞吞的动了起来。习武之人难免有受伤的时候,这扭伤对白远濯来说并不陌生,他给沈听澜按摩的手法,是有讲究的。
不知道为何,沈听澜甚至感觉白远濯给自己按摩时的感受要比朗秋平给她按摩时的感觉更加舒服一些,她如此想,也如此说了。
白远濯轻吟:“我用了内力。”
“你别停啊,再给我揉揉!”按摩的动作停下,那种温凉而又舒服的感觉也就消失了,痛意卷土而来,沈听澜有点着急的催促。
白远濯却已收回手。
世人皆知白远濯不近女色,可不近女色是主观意愿,那并不代表着白远濯就没有接触过女人。相反,宴席应酬,白远濯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那他曾经所触碰过的那些女人的躯体都像冰块,唯独沈听澜不同。
她的体温偏高,就像一团主动的火,在白远濯触碰之时飞速吞噬掉他的凉薄,妄想将他也拉进那种生生不息的灼烫之中。
想到那位郎中也曾被火包围,白远濯食指指腹摩挲过大拇指指甲。
钝甲招致疼痛。
轻微不致命,却叫心里不舒服。
沈听澜不知轻重,犹自在挑拨:“爷,你怎么停手了?不会是从没碰过女人,害羞了吧?”
她又半是抱怨半是吐槽:“姨娘总说妾身没给白家生下一儿半女,可你总不到妾身这儿来,妾身一个人怎么生?莫不如爷今晚就留下来……”
白远濯丢给沈听澜一个眼神,沈听澜就乖乖闭嘴了。
她吐吐舌头,“爷不爱听,那妾身就不说了。”
白远濯感觉指尖残留的火烧了起来,他道:“我走了,夫人好生歇息。”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遇事不要逞强,白府那么多伺候的人,谁不可以使唤?”
哒哒的脚步声,极其有韵律。
沈听澜看他走远去,突然叫了他一声。
在白远濯将要回头又还还没有回头的时候扬声问他:“爷上次进宫给陛下献计的时候受伤了吧?所以才要在皇宫里逗留一夜。”
“第二日爷不是故意不见妾身的对不对?爷只是不想让妾身知道爷受伤了,不想让妾身为爷担忧。”
白远濯没有回头,他离开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沈听澜在她背后,无声的笑了。
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她猜对了。
没有将她当做是自己人?她在白家永远都是个外人?
没有关系。
沈听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不图白家人的情,她所图的是白家的权势白家为她复仇所能提供的助力。只要她要的能得到,当个外人又有何妨?
只是因为心里的不舒服就和白远濯争吵,那是下下之策。
沈听澜要他对自己满意,要他对她有所愧疚。
这样,她想要的也就能更快得到了吧?
重新用被褥将自己包裹起来,沈听澜渐渐沉入梦乡中去。她梦见了父亲和母亲,梦见她们一家人没有遇险,安全的从大秦撤离,游山玩水,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