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数声响起,疼痛让他脑子有了短暂的清醒,可片刻后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须臾,身后又想起了鞭子被快速甩动时带起来的破空声,上官淇静静等着这一遍的到来。
忽然,他被人一把抱住。
突如其来的冲撞让上官淇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人也几乎要往前扑倒。
恍惚间,身后想起了母亲崩溃的哭声,似远似近,似真视幻。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可身后的鞭子戴起来的风声似乎没有远去,母亲又在他背后……
忽然,上官淇一个激灵,面色大变,强撑着提了一口气,微微扭过了身子,长臂一抬,手掌一握,便抓住了那满是倒钩的鞭尾。
“娘……你没……没事吧?”
上官淇终是压不住喉头的腥甜,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染红了上官夫人的衣服。
紧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上官夫人看得胆战心惊,心中大痛。
“淇儿淇儿!你怎么样?”上官夫人尖叫着抱住儿子,“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整个祠堂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
……
……
江若暖是被三更天的更声吵醒的。
她与上官淇约好的是晚上见面。
今日她忙活了一天,有些累,加上知道上官淇不会太早过来,她便想着先小小的睡一觉,等上官淇到时候来叫醒自己便好。
江若暖起了身来,推开了窗户。
一阵晚风横入了房内,如水的半轮月,也洗不去这风中的燥意。
江若暖皱了皱眉,将头发拢到身后,扎了起来。
这会子都已经三更天了,再有半个时辰,今日便完了。
上官淇却还没有来。
这还过什么生日?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窗棂上的月亮也已经从左侧徘徊到了右侧。
打更人再次敲响了更声,四次。
上官淇的生辰已经过了。
江若暖视线落在罩子下的蛋糕跟两杯双皮奶上,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上官淇很少失信于她,正常情况下不会爽约。
那晚他缠自己要礼物要得紧,显然很重视这件事情,如今人没有出现……
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下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江若暖忽然就有股冲动,想去找他。
可刚转身,她脚步便顿住了。
她连上官府都进不去,何况现在他们的计划还没成功……
江若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缓缓坐到了书桌前,点了蜡烛。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今晚都睡不着了。
江若暖从抽屉中抽出了张纸,拿起自制的画笔,开始画起画来。
画画,也是能让内心平静下来的好法子。
下笔之前,她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与上官淇在一起时的画面,暧昧甜蜜争吵闹别扭,种种、种种。
最终,她选定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天。
那日她趴在官道上,抻着脖子瞧山谷下的马车,却只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粉色的桃花林,美不胜收。
然后身后便响起了上官淇的声音,磁性好听。
他问:“你叫江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