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身穿夜行服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大少爷,初雪小姐被关进县衙大牢了。”
“为何?”那白衣少年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询问道。
“陈家二公子暴毙,初雪小姐受到了牵连,陈家以医死人为由,将她扭送了官府。”
“怎么会,那陈家二公子的病情虽然凶险,缺并非无药可医,以初雪的医术,自然不在话下,怎么可能回医死人,此事偷着蹊跷。明日你随我走一趟县衙,去接她回来。”
“是,大少爷。”黑衣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白衣少年又踱步到窗前,眸子里的忧思又加重了一分。
再有半月,任初雪就年满十六了,按照两家的约定,下个月的月底他们两人便要完婚。可是如今,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年纪轻轻便要为他守寡。
思来想去,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干脆明日借着这次牢狱之事,顺势退了这门婚事吧。
穆辰星暗暗的下了决心,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越握越紧。
他与任初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为了治好他的病,任初雪更是从小就醉心医术,不管是烈日酷暑,还是寒冬腊月,都不曾间断。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秉烛夜读,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这份情意他都看在眼里,深埋在心底,从来不曾显露过一丝一毫。
每每面对任初雪,他总是冷若冰霜,他就是害怕她太过执着,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如今,要他亲手掐断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他顿时觉得心如刀绞。
穆辰星仰头长叹一声,哀伤的闭上了双眼。
次日清晨,窗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了床榻上。
穆辰星赫然睁开了双眼,这才惊觉,竟是过去了一夜。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便迈步走出了听雨阁。
话说另一头的牢房里,任初雪靠在墙角低声抽泣,不知不觉的竟也熬了一夜。
迷迷糊糊之中,牢门忽然响了,只见牢头拿着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神医大人,多有得罪,请您赶紧跟我离开此处,穆公子正在大堂里等您。”相比昨日,牢头今日的态度明显的客气了不少。
任初雪满脸的疑惑,穆公子是谁,难不成是来救她的?
管他是谁,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她可不想再与老鼠蟑螂共处一室。
任初雪快步的走出牢房,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外走去。
县衙的大堂里,县令一身便服,坐在案桌前,他的下首赫然坐着穆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