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了,白令安才回来,没有野鸡野兔,这两年山上的动物越发的少了,布置好的陷阱里空空如也,虽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倒是在村边的小河中偷偷叉了一条鱼,揣怀里带回来的,也得亏天色暗,没什么人瞧见。
“爸,你怎么偷偷摸摸的?”白明心正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发呆,就瞧见白令安捂着怀神神秘秘地进了门。
“嘘,今晚咱们喝鱼汤。”白令安把母女俩人叫到厨灶边,才压低声音说。自来到这,老是压着嗓子说话,白令安同志觉得委屈的狠。
“那敢情好啊,你这躲躲藏藏的,还怕谁来跟你抢着吃啊。”祝安青也一头雾水。
“我这是偷摸着叉的鱼,背着村里人呢。这村里的人都良善,三月开春的时候,是不让人去叉鱼的。”白令安说到这也有些惭愧。“咱们在现代的时候不也有句民谚吗,劝君不吃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劝君不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劝君莫食三春蛙,百千生命在腹中啊~”
“啊?!那怎么办?这鱼叉都叉死了,也不能再放回去了呀。”白明心正盘算着这草鱼刺多的问题,就被白令安的话噎了一下,哎呀这油然而生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哎,炖了吧,扔了更对不起这条鱼,以后咱不逮鱼了,等咱们发达了再买点鱼苗投到那河里去。”祝安青很认真严肃地说着。
当鱼摆到饭桌上的时候,那点罪恶感已经被几乎饿了一天的一家三口抛之脑后了。
白令安瞧着媳妇儿,闺女不说话,光闷头吃,一阵心酸,想着自己和媳妇儿在现代靠淡水珍珠养殖发了家,越做越大,到后来手底下光工人都几百人,好歹也算个小有成就的老板,那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混到这份儿上。
“咳,我盘算着咱们在现代养了十几二十年珍珠了,到了这儿还就得重操老本行,先前期积累足够的资金,然后还接着养珍珠,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搞珍珠养殖的,咱们明天去镇子上找个大的首饰铺子看看那珍珠的行情,媳妇儿,你说呢?”
“我看行,就是现在这手头上总共就十几两银子的现银,肯定是不够咱们前期投入的,之前是这家儿是打算攒着去买几亩地呢,所以他们省吃俭用的一直没动这钱。”祝安青也放下碗筷,认真合计着。
“是得好好合计合计,珍珠养殖第一年投入不少,且短期不能回本儿,咱们也没那闲钱去坐吃山空,明天去镇子上还得寻摸个眼下能立见钱的活计。”
“爸,在这十几两银子够买什么呀,我光知道村里的小孩一文钱能买一块糖。”白明心适时地打了个岔,之前这哑丫头几乎没出过村,白明心对这个地方的物价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
“够买三两亩良田了,一般一亩中下等的田地要二两,不过中下等的地要么是安全没什么保障,要么就是太贫瘠,出产不多,像那好点的上等良田得五两一亩。”
“别的呢?”
“嗨,别的杂七杂八的,明天我领你们去镇上看看,你们就心里有数了……”
咚咚咚,三口人的家庭会议被一阵敲门声打断,白家老大白常喜拎着一小包点心过来了。
“令安啊,我听说丫头好了,今儿跟你嫂子去桃洼村收山货,地方远,这不刚回来就听见村里人都在传这事儿,我来看看。”白常喜一边说着话一边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瞧见白明心后,扬了扬手里的点心,“丫头给,大伯收山货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的。”
“谢谢大伯!”白明心笑呵呵地接了过来,在记忆里,白常喜一直都对她挺好的,家里就三个光头小子,也没个姑娘,所以是把她当亲姑娘待的。
“嘿!真好了?!听说你现在不叫哑丫头,叫明心了?明心好,听着就敞亮有福气。”白常喜也是真的高兴,不过视线扫过白明心身前的饭桌后,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