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云娇抬头,这里头还有她的事?
“你既已过门,便是南风的妻子,便该担起妻子的责任来。”秦焕礼肃着面孔道:“往后多多督促他读书写字,切莫同他一道胡闹,你可记住了?”
“是。”云娇只能答应,顿了顿又开口:“不过,爹,我屋里还缺些东西,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嗯,去吧。”秦焕礼点头,对她恭敬温顺的态度也颇为满意。
他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手抚着胡须转身去了。
“你爹让你读书,是想让你去参加科考吗?”云娇见秦焕礼走远了,才开口问。
“我才不去。”秦南风牵着她,说起此事,便皱起了眉头。
“那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云娇侧目问他。
“我便想同你一道,将茶楼开起来就是了。”秦南风有些迷惘:“旁的,我也不曾细想过。”
他说着,回头吩咐:“蒹葭,你们都跟远些。”
“你是不知道要不要找官家报仇了?”云娇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
“嗯。”秦南风点头,她懂他,两人漫步往前:“于公,他确实是个好皇帝,若是他死了,他那女婿同侄子,必然要起争端,到时候吃苦的便是大渊百姓了,且那两人一个阴翳,一个暴虐,都不适宜坐那个位置,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陷大渊百姓于水火。
可于私,我舅舅死于他随口一言,我也明白他不是故意的,但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你知道,我舅舅舅母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自幼跟着舅舅长大,同舅舅比父亲都亲热许多,眼睁睁看着他落得那样下场,他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更何况你同舅舅亲若父子。”云娇握紧了他的手,站住了脚,直视着他:“但是舅舅已经去了,官家也处置了连家,给他平反了,也一直承认是他的过错。
不知者不罪,当初他不过是无心之失,我不是让你不去怪他,我是不想你再钻牛角尖。”
秦南风点头:“我想过,我可以不杀他,但绝不可能再效忠他,所以无论是边关还是科考,我都不会去。”
“那你做什么去?”云娇看他皱着眉头,故意逗他:“总不能叫我养着你吧?”
“就叫你养着。”秦南风用力搂过她:“我就想同你长相厮守一辈子,做什么都同你在一起。”
“说话越发肉麻了。”云娇脸微微发红:“我左右都随你,只是你爹那里,你怎么交代?
你若是不依着他,恐怕连带着我都要挨训斥。”
她看出来了,这个公爹古板保守的很,小五要真是跟她开茶馆去,旁的什么也不做,恐怕他要气的疯魔了。
“不用管他。”秦南风不以为意:“打不了咱们搬到茶馆里去住,他老人家也能眼不见心不烦。”
“到时候再说吧,哪就到那种地步了?”云娇不愿往深处想。
“你不了解我爹。”秦南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也不用了解他,到时候照着我说的咱们一搬走,他保管没辙。”
云娇觑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人家说你不孝。”
“放心,我爹这人最爱脸面不过,他不会说出去的。”秦南风往后瞧了瞧:“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走吧。”云娇点头:“让马车慢着些,等吴掌柜他们先到铺子里。”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出来西城门,朝着邸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