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秦南风将从前的事挑捡了一些与他说了。
梁承觐听罢了之后,很是有几分感慨:“这么说来,当初你也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不容易。
自从你舅舅去后,我每每想起来,总觉得当初给他的人手太少,对不住他。
你能活下来,对他的在天之灵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秦南风望着他,看他言辞之间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难不成他真没有害死舅舅的意思?
可连盖方才所言便在耳边。
“你心里是否怪我?”梁承觐见他不说话,又开口询问:“连盖说的不错,当初我确实无意中说过那句话,但我并不知他会在军中安插人手。”
秦南风低下头:“不敢。”
他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仍然难以释怀。
就算梁承觐不是有意的,但舅舅也因为这句话丧命了,这事不是他轻飘飘的解释一句就能了结的。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年轻气盛,你是希望我将连盖处死?”梁承觐又问他。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行事需得考量,不是我等能揣摩的。”秦南风垂目不看他。
左右只要连盖被贬为庶人,处不处死都不重要。
到那时候,他想要他的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对朝廷对大渊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还曾救过我的命。”梁承觐沉吟了一番:“若真是照着律条抄家诛九族,未免寒了一帮老臣的心。
我想将他一家都流放去岭南,你觉得如何?”
“谨遵陛下吩咐。”秦南风低头拱手。
岭南路途遥远,一路荒山野岭,气候炎热,又多生虫兽,若是半途丧了命,那可是半点也不稀奇。
“不错。”梁承觐赞许的望着他:“年轻人胸怀宽广,前途不可限量。”
“陛下过奖了。”秦南风依旧低着头:“我身为武将,腿伤了,一辈子都上不了战场,便等同于废了。”
他不想为梁承觐去征战沙场。
“不妨事。”梁承觐摆了摆手:“既然武不成,那就来文的,我看你这腿虽然伤了,但也不曾不良于行,人又是个聪慧的,若是将来中了举人,同样可以在朝为官。”
“谢陛下。”秦南风有些意外,不曾想到梁承觐竟有这份仁慈,这倒也难得。
“眼下,对于大渊与东岳的局势,你可有何见解?”梁承觐最想问的是这个。
秦南风就算腿受伤了,可见识仍旧在,他或许知道这局如何破解。
“杨慧君不是应了陛下吗?”秦南风抬眼望他。
“她的话,可信吗?”梁承觐与他对视,眼中带着探究。
“可不可信,要等她说出来才知。”秦南风这会儿可不想拿出底牌来。
他还要拿这计谋换些有用的东西呢。
“也罢,你且先回去与家人团聚,此事容后再议。”梁承觐摆了摆手。
“谢陛下。”秦南风一拱手,便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