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这话说,鹤儿都睡了,哪还有人能说?”吴氏已然不得先头的嚣张了。
她心里巴着方才盛鹤卿所言是吃多了酒胡言乱语的,可她确实了解这个儿子,晓得他酒后时常吐真言,这事十有**是真的。
所以她的势头便有些下去了。
“鹤儿自然是要歇着的,毕竟身子要紧。”连燕茹也是极为聪慧的,方才盛鹤卿所言她听得一清二楚,再瞧吴氏态势不复先前,她心里怎会没数?自然是要咬紧了不松口的:“不过,他跟前那个小厮,好像是叫做得宝的?”
“是叫得宝。”吴氏点了点头,她有些心虚,瞧了一眼盛敏,盼着他能够出言阻止。
可盛敏脸色铁青,却如同不曾望见她的眼色一般,他一贯晓得四儿子不靠谱,却也不知他竟能荒唐至此,这样的丢人现眼,他恨不能自个儿不曾生这个儿子,哪还愿意出口想帮?
“就是得宝。”连燕茹笑了笑:“那是鹤卿平日里带着不离左右的,想必也是心腹之人,到底这事儿是真是假,将他叫过来一问便知。”
吴氏僵了片刻,晓得推脱不掉,便对着身后的婢女道:“你去吧,去叫得宝来,便说亲家母有事问他。”
连燕茹听出吴氏的弦外之音,她又岂是吃素的,即刻便侧头吩咐道:“和风,你也跟着一道去吧。”
别说吴氏特意点名了是她要见得宝,暗示得宝别乱说话,便是吴氏不说,她也会派人一道去的。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为了把云妡往后的好日子,她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两个婢女离开之后,厅子里便静了下来,连燕茹那张桌子上几个人,是各怀心思。
云娇几姊妹在边上那张桌子,也不敢多言,一个个坐在那处眼观鼻鼻观心,便连盛梨花,也极为难得的不曾开口。
过了刻把钟,得宝才磨磨蹭蹭的来了,他是极不想来的,方才少爷在这处说了甚的,他听得一清二楚,晓得这回来准没得好事。
可他也跑不掉,他是家生子,无处可去,再说父母都在徽先伯府当差,他跑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认命。
“小的见过老爷夫人……”他走上前来,边行礼边悄悄打量桌上那几人的神色。
“得宝,你来了。”吴氏先开了口:“我来问你……”
“亲家母。”连燕茹含笑打断了她:“不是说是我找得宝吗?”
“瞧我这记性。”吴氏笑的有些尴尬:“亲家母,你来问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连燕茹肃穆端庄的望着前头:“得宝,你过来些。”
得宝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夫人。”
“抬起头来,望着我。”连燕茹命令道。
得宝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来,心里暗暗叫苦,这事儿他到底是认还是不认?若是认了,少爷醒了不会放过他的。
可若是不认,怕是等不到少爷醒他便要先蜕层皮。
“我问你,你家少爷方才所言可是实话?”连燕茹淡淡的问。
“甚……甚的?”得宝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