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看到一条小路,黑暗中,像一尾棕色丝带一样蜿蜒向前,劈开了时空,结束了我逡巡已久的混沌和疼痛。
我穿着十几岁时的那双黑皮鞋,踏上了蜿蜒的小径。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少年的叹息:杨典典,我不想叫你姐姐了。
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叫我仙女,我也没意见啊!噗哈哈哈!”
少年:“给我三年时间,我长大就去找你。”
脑海中的声音:“三年吗?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画个时间,你要没来,那个约定可就不算数了哦!”
额头传来一阵麻木的痛感,就好像有人在用斧头撬我的头盖骨,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说:“患者的海马体受过损伤,应该是之前高烧留下的后遗症,她平时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吗?比如经常自言自语之类的?”
舒绘的声音传来:“医生,我认识她快十年了,她很正常,除了有时候脑回路有点可爱之外,不过,做新媒体运营嘛,偶尔抽风点也没什么。”
那个医生继续说道:“你们谁是家属,去把住院手续办一下,患者有轻微的脑神经损伤,需要卧床静养。”
“我我我!”舒绘应该是推开了什么人,急急忙忙地自证身份,“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在一片棉花般的黑暗中暗自欣慰,亲闺蜜,没跑了。
“我。”陆景的声音响起,“我是她老公。”
我:“……”
我想原地诈尸!
老公?
big胆!
他问过吴磊和易烊千玺的意见了吗?
就算轮岗,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果然,舒绘深呼吸了几次就又和陆景掐起来了,我躺在那里,虚弱弱小无助,只能听到二人跟说相声似的互掐——而鞭长莫及。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几束耀眼的光线刺痛了眼皮,四肢百骸都仿佛被火车压过,奇怪,明明我只是磕到了脑袋,为什么会有种工地搬砖一整夜的错觉?
陆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左脸有几道伤口,看起来平添几分野性和魅惑。
我挣扎着坐起,试图给自己倒杯水,结果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咚”。
陆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脸上迷茫的可爱表情维持了两秒不到,眼神瞬间聚焦到我身上,他抬起手背,贴到我的眉心位置。
我:“……”
陆景:“终于不烧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浑身没劲呢。
我感觉额头有点痒,正准备抬手挠,被陆景抓住了手腕:“别动,头上有伤口。”
我用手背似乎摸到了纱布,无奈垂下,抬头,用沙哑的气声说道:“我,头痒。”
陆景面无表情:“喝点热水,喝了就不痒了。”
我:“……”
敢情热水包治百病我嘞个飞天小女警!
不过口渴倒是真的。
我接过陆景手中有搪瓷缸子,“咕咚咕咚”作牛饮。
陆景看着我,十分清奇地问道:“是不是不痒了。”
我:“咳咳咳……”
完美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