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六分钟过后,穿着刑服的温常丰被人从走廊里带出来,隔着铁栅栏,温岚的泪水立时就出来了。
“爸——”
看到满着乱发,穿着黄马甲一样刑服的温常丰,面容憔悴,厚厚的眼镜架在鼻梁上。
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在看守所里不到三个月时间,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温常丰是这里面唯一没有剃光头的人,可能因为他以前是能源分部老总的情分上,看守所里对他特别对待。
“岚儿!”
再次看到女儿,温常丰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浑身有种说不出的痛。
“爸!你一切还好吗?”
温岚流着泪水,隔着铁栅栏紧紧拉住温常丰的手。
温常丰使劲点点头。
“我没事,你放心!岚儿,听爸的话,早点离开这里,去国外!这个地方不适合你的!”
温常丰看了李晨一眼,在心里琢磨着此人的来历。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女儿是进不来的,那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呢?
在他打量着我的时候,也在打量着他。
这就是利益斗争的牺牲品,温常丰真的受贿了吗?
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我也不敢妄言。
温岚的泪水哗哗地流着,哭得令我都有些感动了。
温岚拉着老爸的手。
“爸,是女儿无能,不能把你救出来!爸,你要保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温常丰拍拍女儿的手。
“别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斗不过他们的,听爸的话,回德国去!爸的刑期也不长,十年就出来了。”
温常丰还故意挤出了一丝笑容,对女儿道:“岚儿,你也不跟爸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谁?”
自从见到女儿,温常丰就一直在关注李晨。
他想知道对方的身份,更担心女儿会不会被人骗了。
温岚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在国外的时间比较长一错信了人,被别人利用就麻烦了。
自己因为还能在看守所里过得去,那是因为手里还有一份重要的证据,只要这份证据没有露面,自己的处境暂时是安全的。
温岚听到父亲提起,这才记起身后的李晨,她抹着泪水道:“爸,这位就是新来的民企部老总李晨。”
“你是新来的民企部老总?Z市能源分部现任民企部老总?”温常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能接替自己的位置,这个消息实在令人太震憾了!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相信他。
......
“你好!温总!”
我隔着铁窗朝他伸出了手。
“我已经不是什么老总了。”
温常丰摇摇头,眼中无限的伤感与悲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道:“你们放过岚儿吧,不关她的事,我手里也没有你们要的东西,难道我都这样子了,你们还在害怕吗?哈哈……”
温常丰的脸色在瞬间突然大变,极不友善的盯着我。
“爸!李总他是好人,你错怪他了!”温岚愣愣地看着父亲,替我解释道。
“哈哈……好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你们就死心吧!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姓李的,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希望你们不要利用岚儿做文章,否则你们谁也逃不掉,大家同归于尽!”
温常丰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森起来,就像一个中了魔咒的病人,时而大笑,时而悲愤欲绝。
我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道:“如果你不想温岚有事,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将是你这一辈子的遗憾!”
“哈哈……”
温常丰又大笑起来,笑得有点狂,笑得那样凄惨。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想用我的岚儿来做文章!你们这些畜生,简直不是人,岚儿她是无辜的,有本事就冲着老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