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晨啊,这倒霉的官司打到这会儿,说句对不起小茜的话,我老头子是真后悔了,那真叫一个惨啊......”
“我懂,官司不好打,劳心费力不说,可能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达到心理预期。”
“孩子,都不用到最后了,就现在作为原告代表的我,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告状了,简直就是过去文革被斗私批修的地主老财,是美帝!是苏修啊!比那杨白劳还惨,比小白菜还苦啊...”
“放心林叔,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即便官司没打赢,法院也不可能都按对方的要求判决,咱们想想办法,也不讹谁诈谁,只要求应得的那部分赔偿,我想咱们胜诉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大官司打不起,小官司也斗不下去!要怪都怪我岁数大不中用,原本想着欠医院的停尸费,能够私下协商一笔勾销,哪里想院长这个时候还换人了,你说赶巧不?”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无奈、无语,静静听着林叔继续说。
“这新来的院长够恶的,一不讲情二不讲理,把所有责任当皮球一样,跟运尸车的车主踢来踢去,还要求我限期支付完相关费用,不然我和你孙姨,还有你孟嫂我们三个,就别想在这市人民医院干了,早点收拾铺盖卷滚蛋!”
“嗯?这话听着怪怪的,就算欠他们停尸费,也是医院和孟哥家的纠纷,不至于刁难你和孙姨啊?那个新院长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拿人头抵债吧?”
说到这里,林叔看了看泪汪汪的孟茜欲言又止。
孙阿姨则接过话去,她先拍了拍孟茜的肩膀,然后把孟茜搂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说。
“你说对了小晨,那牲口就是这个意思,明账说可以找由头抵消,可还是私账呢!我们的工资和提成只留一千活命,剩下不管出多少,都入了那新院长的腰包,直到凑够五万为止,你说说他多黑心啊!可人家有背景,咱们现在不仅缺钱,又是官司不断的特殊时期,咱们也不来硬的啊!”
“院长也好,运营车主也好,他们没理由管咱们要钱,这是讹诈!至于说田家的丧葬费,和他父母精神损失费,也是无稽之谈,他儿子杀了咱家的人,难道还要我们赔钱?开玩笑,我看他们是耍无赖,一心想着让咱们放弃诉讼才是真!”
“谁说不是呢,小晨,好在你回来了,所以我想你可能有办法...你林叔对外人倔,但是对自己人脸皮薄着呢,他不好意我好意思,今天孙姨借着机会开口,跟小晨你讨个人情,你有能力的朋友多是吧......”
“孙姨,林叔,还有小茜,首先这事不存在什么人情,都是我应该做的,孟大哥对我有恩,要说人情也是我欠他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些话想说,希望你们能心平气和的想一想。”
孟茜少不经事,只是擦干眼泪很坚定的点头,在她的心里对我只有相信,相信我会为她家主持公道,讨回应有的损失。
可她却忘了一件事,天下不止她一家,别人的命也是命...
林叔和孙姨久经世间的辛酸苦辣,很自然想到了些什么,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明白,只是不愿去替别人考虑,所以跟着孟茜点头,但却显得很无奈。
“林叔,你所说的我都听明白了,今晚咱爷俩说点实话,白大姐和他儿子那里,你是什么意见?”
“这个嘛...总之好人家的媳妇谁去搞破鞋?闹成这样,她也是自作自受,反正我只知道广义因她丧命!她必须负责!我死我有理,这世道不就这样吗?”
“可是她人已经疯了,老公也死了,儿子七八岁患有肝病多可怜,这些还不够抵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