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也知道,茶棚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夸张的,很多都是假的。”阿甜小心说道,“当不得真——”
看阿甜这样子,陈丹朱猜到了,问:“是跟我有关吗?”
阿甜再忍不住满面愤怒:“都是那个杨敬,是他报复小姐,跑去国子监胡说八道,说张公子是被小姐你送进国子监的,结果导致张公子被赶出来了。”
杨敬啊,陈丹朱差点都忘了这个人了,还以为他跟着吴王走了呢,竟然还在这里呢,而且还要跟她作对,她看着阿甜,知道阿甜说的话其实委婉多了,肯定不是张公子被她送进国子监这么简单,必然是污言秽语,比如张遥是她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之类的话。
阿甜说完看陈丹朱没有反应,忙劝:“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陈丹朱站起来:“我很冷静,我们先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当然不是问茶棚里的路人,而是去刘家找张遥。
出了这么大的事,张遥和刘薇都没有来告诉她——
“问清楚是我的缘故的话,我去跟国子监解释。”
阿甜应声是,没有将从陈丹朱手里拿来的切药刀放下,拎着跑出去了。
燕儿翠儿也都听到了,忐忑不安的等在院子里,看到阿甜拎着刀出来,都吓了一跳,忙左右抱住她。
“姐姐,不用动刀子吧?”“我们三个一起把茶棚的人打一顿就可以了吧。”
阿甜焦灼纷乱,被她们逗笑了,将刀塞给燕儿,低声说:“瞎说什么,我是怕小姐——你们把刀拿好,我要跟小姐去城里了。”
对对,小姐肯定很生气,要去城里了,可不能让她拿着刀,她可是真会杀人的,虽然那些人可恶该杀,但真杀了,小姐也要受害呢,她们虽然是婢女,也知道杨敬也好士族小姐老爷们也好可以打骂,但儒师圣人门厅是不可亵渎的,燕儿翠儿忙将刀接好。
陈丹朱马车疾驰入城,一如往日凶猛。
“去告诉四小姐。”一个男人盯着在城中疾驰而去的马车,对另一个人低声说,“陈丹朱进城了,应该听到消息了。”
那人飞也似的向皇宫去了。
陈丹朱一路疾驰到了刘家,听到她来了,再看她进门的脸色,刘薇和张遥对视一眼,知道她知道了。
“你先别生气。”刘薇拉着陈丹朱的手,“听我们先说。”
张遥在一旁点头:“对,听我们说。”
曹氏也在一旁,柔声说:“丹朱小姐你先坐,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心。”
她作为家长见了客人,就离开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说话。
陈丹朱看到这一幕,至少有一点她可以放心,刘薇和包括她的母亲对张遥的态度丝毫没变,没有厌弃质疑躲避,反而态度更和善,真的像一家人。
她裹着斗篷坐下来:“说吧,我听着。”
张遥先将国子监发生的事讲了,刘薇再来说为什么不告诉她。
“丹朱。”她坐在陈丹朱旁边,“兄长说得对,这件事对你来说才更是无妄之灾,而兄长为了我们也不想去解释,解释也没有用,归根结底,徐先生就是对你有偏见。”
说到这里神情生气又坚决。
“他身为儒师,却这样不辩是非,跟他争论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兄长也不要这样的先生,是我们不要跟他读书了。”
张遥点头,又压低声音:“背后说别人不好,但,其实,我跟着徐先生学了这十几天,他并不适合我,我想学的是治水,丹朱小姐,你不是见过我写的那些吗?”说着挺起胸膛,“我父亲的先生,就是给写荐书的那位,一直在教我这个,先生过世了,他为了让我继续学,才推荐了徐先生,但徐先生并不擅长治水,我就不耽搁时间学那些儒经了。”
刘薇在一旁点头:“是呢,是呢,兄长没有说谎,他给我和父亲看了他写的那些。”说罢羞涩一笑,“我是看不懂,但父亲说,兄长比他父亲当年还要厉害了。”
张遥道:“所以我打算,一边按着我父亲和先生的笔记学习,一边自己到处看看,实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