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睁开眼,看着她,声音低恨:“陈丹朱,没有官府,没有律法宣判,你凭什么驱逐我——”
“文公子。”陈丹朱打断他,微微一笑,“当然是凭我身边的十个骁卫。”
她指了指身后。
竹林等人神情木然而立。
文公子的脸也白了,骁卫是什么,他自然也知道。
骁卫啊——
“你这么聪明,谨慎的只敢躲在背后算计我,难道不明白我陈丹朱能横行霸道靠的是什么吗?”陈丹朱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不出声,只用口型,“我靠的是,陛下。”
陛下,皇帝啊,是皇帝让她横行霸道,是皇帝需要她横行霸道啊,文公子闭上眼,这次是真的脱力晕过去了。
晕倒的文公子果然被陈丹朱派人被送回家,聚集的民众也只能议论着这件事散去。
刘薇阿韵张遥三人从秦淮河撞车那里跟着来到了官府前,挤在人群后,看着这边告官被拒绝,看着文公子晕过去,看着陈丹朱坐车离开,也没有上前打招呼。
民众们散去了,阿韵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尴尬:“咱们也走吧。”
刘薇便看张遥,张瑶忙点头:“走吧走吧,免得家里人担心。”又略带羞涩一笑,“我第一次上门。”
阿韵笑着说:“兄长不用担心,我来之前给家里人说过,带着兄长一路走走看看,到家会晚一些。”
张遥说:“总要赶上吃饭吧。”
这一句话让阿韵和刘薇都笑了,因为陈丹朱事件的尴尬也彻底散开。
“兄长真风趣”阿韵赞道,吩咐车夫赶车,向城外疾驰而去。
张遥依旧和车夫坐在一起,观赏了两边的景色。
阿韵对刘薇低声道:“张公子看起来很知趣,这就好。”
刘薇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一口一个兄长,也没见你对家里的兄长们这么亲切。”
阿韵掩嘴一笑,低声道:“等到家里看你就知道了,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们都会对他这么亲切呢,祖母已经叮嘱过了,非要把他这个兄长坐实不可。”
坐实了兄长,当了干亲,就不能再结姻亲了。
刘薇明白姑外婆的意思,低声说:“其实不用这么担心的,他说了退亲,不会反悔。”
阿韵看了眼车帘,车帘遮住了外边年轻人的身影。
“这人心可是说不准的,说变就变了。”她低声说,又噗嗤一笑,“不过,他应该不会,别的不说,亲眼看到丹朱小姐有多吓人——”
丹朱小姐跟刘薇这么要好,张遥要是敢反悔,丹朱小姐把他赶走轻而易举,看到没有,丹朱小姐撞了人,还要把被撞的人赶出京城,官府都不管呢。
虽然亲眼看了全程,但三人谁也没有提陈丹朱,更没有讨论半句,此时阿韵说出来,刘薇的脸色有些尴尬,看到好朋友做这种事,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样。
从理智上她的确很不赞同陈丹朱的做派,但情感上——丹朱小姐对她那么好,她心里不好意思想一些不好的词汇来描述陈丹朱。
对于生活安乐平静的刘薇来说,第一次陷入了情义两难的境地,灵魂都在被拷问。
三天之后,文公子坐车离开京城。
自己撞了人还把人赶走,陈丹朱这次欺负人更登峰造极了。
不过民众们议论纷纷,官府和朝廷丝毫不理会,世家大族也没有太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