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人家背信弃义卖主求荣先攀上皇帝呢。”有人嗤笑。
“这些话你想想也就是了。”常大老爷摆手,“可不能明面上说,免得给家里惹来祸——咱们家要是被判个大不敬,合族驱逐可就活不下去了。”
那人缩肩应声是。
族中诸人惊累一日各自散去,常大老爷也回所在的院落去歇息,有婢女在屋门口等着施礼唤老爷。
这是常老夫人的婢女,常大老爷忙问什么事。
“老夫人让问大老爷呢,事情问的怎么样?”婢女笑道,“是家里哪个后辈惹了祸事。”
常大老爷道:“查清楚了,不是惹祸事了。”亲自往后院走,“我去见母亲,跟她说清楚,免得她惊吓。”
婢女忙劝:“老夫人说大老爷辛苦了,今日不用去说,待明日吃早饭的时候再过来,知道没事就好。”
母亲慈爱,大老爷对母亲也很敬重,闻言应声是,再对婢女仔细说了一些,看那婢女向后去了。
常氏居住在东郊,家宅连绵,常老夫人作为族中最尊贵的主母,住的是最好的那栋宅院,常老夫人喜欢花红柳绿,院中精美,她自己也穿的精美,听完婢女的话,红润的脸上浮现笑容:“我就说嘛,咱们家的子弟,可不会这么不懂事。”
婢女笑道:“是啊,所以老夫人可以安心的吃饭了吗?您可是一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常老夫人瞪了婢女一眼,倒也不真跟她恼怒。
“不是我经不起吓。”她叹气说道,“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上这么多事,谁能想到吴王说没就没了,吴都竟然变成了京城。”
婢女让仆妇们摆饭:“老夫人您别担心,我看变成京城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此时有些动荡,日后也必然会好的。”
常老夫人笑了笑:“那倒是,其实啊,对别人来说害怕不安,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咱们常氏不用怕,我告诉你们,咱们常氏在吴都的世家眼里只是个乡绅,但当年你们大老爷有个读书时结拜的兄弟,他的妻子是皇后家的亲戚。”
当然,先前朝廷孱弱,在诸侯王眼里不算什么,一个跟皇后族中攀了亲戚的小官员,更无足轻重,但现在不同了。
婢女合手惊叹:“那岂不是皇亲国戚?”
常老夫人自谦一笑:“也算不上吧,论起辈分,要喊皇后娘娘一声姑姑。”
“那就是皇亲国戚。”婢女笑道,在常老夫人身边坐下,附耳低声,“老夫人,大老爷跟那位老爷是结拜的兄弟,那我们家以后也能算是皇亲了吧。”
常老夫人推她:“你这个丫头可真能扯关系,哪里就我们也是了,不要胡说。”
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笑起来,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以后也算是能跟皇后家攀上关系了。
“大老爷给那位义兄写了信,路途远还没回信,说不定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她低声道,“等人来了,再说吧。”
婢女笑吟吟将碗筷递给她:“老夫人先吃饭。”
常老夫人接过,才要吃,外边有女子们的笑声,婢女们打起帘子,六个姑娘走进来。
老年人最爱看这些年轻的姑娘们热闹,常老夫人笑问:“吃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