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好似踏着月光,携着季节的气色。
他平淡的站在它面前,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头发干净利落,没有凌乱。
想来他已经是回过房间了。
萧嚅的脸上闪过窘迫,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言谨,同时又希望沈言谨并没有发现自己变成人的事情。
也许是它的祈求起到作用。
沈言谨动作慢条斯理的弯腰,不嫌弃的捡起了再度受伤的小肥啾。
他嗓音平静,而这抹平静里多了丝责备的意思:“你怎么又寻出来,我不会有事。”
萧嚅听得先是一愣,然后被狂喜包裹住全身,它该想到的,沈言谨回房后发现它不见,肯定会亲自出来找它。
因为他知晓自己半夜离开,它做为他的爱宠,也一定会寻出来。
况且,变人一事玄乎得很,除非亲眼所见,若不然谁会相信一个人的口头之言?
沈言谨便是最好的例子,虽在秋风山见到过那玩意儿,可到底没真正放在心上。
因为想开,萧嚅全身不由得放松,它软绵绵的趴在对方微凉的手心里。
沈言谨像往常一样,用母指揉着小肥啾的羽毛,直至对方不满地啾啾叫,才停下手。
目视到小肥啾又溢出血的翅膀,眉峰不禁微皱,眼中的凛冽射向地板上瑟瑟发抖趴着的大狗身上。
他微微一眯眼睛。
那头大狗像见鬼似的,夹着大尾巴嗷呜呜呜的往反方向跑了。
萧嚅:“……”
这还是刚才那头竖着耳朵,凶残如猛兽的大狗吗?
不应该吧,它怎么那么怕沈言谨?
萧嚅啾啾几声音,用光秃秃的小脑袋蹭了蹭沈言谨的母指,满是开怀地想:要是我也有震慑动物的能力就好了。
被捎回房间,重新处理包扎伤口,萧嚅全程没敢叫,它怕自己一叫,必会受到对方'你活该'的眼神。
这夜,一人一鸟各怀心思。
……
翌日,沈言谨并没有参加早上的诵读,而是以伤势发作呆在了房间里。
院长也从沈妄的口中得知昨夜有杀手混入了国子监,听得院长脸色铁青。
他没有立刻反驳国子监有兵官巡逻,不可能会有杀手混得进来。
而是认真又仔仔细细听了沈言谨的汇报。
他们昨夜吃的膳食都被下了一种令人沉睡不醒的药,那药古怪,国子监的院长还从没听过。
怪不得他醒来的时候,浑身松软无力,往常并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看着院长越来越难看的脸,沈妄说完后,立即闭上嘴,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他自是受了主子的命令,单独与院长交代。
沈妄刚离开,院长胸前起伏,他扶着桌倚,重重的坐落于躺椅上。
那侍卫的一番话在直接提醒他,下药的人,可能就在国子监,而且还是很熟悉国子监事务的人。
老院长不敢相信。
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人。
或者…几个人都是。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喟然长叹,“不管是谁,老夫绝不允许在国子监里有伤害学生的人存在。”
这必然是个很重大的瘾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