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俊昊只一听金高银试镜的角色是基婷,就准备随便在她的简历上打上个标记,然后随便安排一段就把金高银打发掉。
之前有个叫朴素丹的女演员,颇为入他的眼。
但是,林成勋突然按住奉俊昊的笔,轻轻的摇摇头,“先看看。”
随后,他看向金高银,沉声道:“金高银xi,能说一下对贫穷这个词汇最直接的感受吗?”
金高银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平日里的试镜大多都是被要求自行来一段情境表演,哪里有让你说出对一个词汇的感受、理解什么的。
不过好在她反应很快,细细思忖了三秒钟后,迟疑着道:“贫穷,贫穷就是一种病,一种非常可怕的,不仅仅摧毁着你的身体,还会摧毁你的精神,摧毁你一切的病,只有赚到好多好多钱,才能痊愈的一种病。”
“嗯,说得很好,贫穷这种病,唯有暴富才能治愈。”林成勋点点头,貌似很同意金高银对贫穷的看法,随后他扭过头来,想听听奉俊昊的看法。
“贫穷,是一种病。”奉俊昊也思忖了一会儿后,道:“而且贫穷是无药可治的,穷得久了,哪怕是暴富也仅仅只能让你的身体痊愈,你的精神依旧会因为曾经的贫穷而感到自卑、无助。”
房间里一片明亮,但却陷入进一种古怪的寂静。
金高银心底满是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到底算不算正确答案,心中虽然迫切的想要从林成勋和奉俊昊的嘴中知道最终答案,但却只能老老实实的当着一只鹌鹑。
突然之间,她明白过来,自己这就是贫穷。
贫穷并不仅仅只是在物质金钱上的,社会地位、权力阶层乃至于职场规则,都有着富裕和贫穷的差距,她面对着林成勋和奉俊昊,自然是贫穷的;但她在面对着那些还在为出道而努力的人,却是属于富裕那一块。
“贫穷是相对的!”金高银忽然高声喊道,她见自己成功吸引了林成勋和奉俊昊的注意力后,咬咬牙继续说道:“当我面对两位导演的时候,我自然是贫穷的;但当我面对着自己的演员后辈,甚至是那些出不了道的人,我则是富裕的。”
林成勋眼底波澜不惊,一片宁静,金高银这个答案并不算太让人惊艳,因为贫穷是一种病和贫穷是相对的这两者并不存在冲突的情况,但金高银现在意外营造出来的情景,才是他和奉俊昊所诧异的。
这和基婷初初进入到朴社长家中是何等的相似,如同《孝子洞理发师》里,一家人去参加总统的家宴,不知所措才是唯一可能的表达方式;而《寄生虫》中的基泽一家却不能够表现出自己的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需要骗过朴社长一家人,成功寄生在这栋豪宅之中,所以就很需要现在金高银这番将游刃有余和不知所措把握的恰到好处的演员。
诚然,金高银出现这样的状态是偶然,但也比之前那些没有偶然的演员要胜出一分不是吗?
奉俊昊几乎是在金高银呈现出这一种状态的同时,就在金高银的试镜简历上画下了一个特殊的标记,而林成勋则继续让金高银演绎了一段情境,才终于画下了今天他的第一个标记。
“好,我希望在你进组前,能够亲自去观察首尔这座城市中,处于最底层的那些人的活法,以及当他们抓住一次希望时,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林成勋说完,便让金高银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去通知下一个人进来试镜。
(错字改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