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井上藤宫立在原地,茫然无措,木滞地说不出话,身体如堕寒窖,一个劲地抖动起来。
“你忘了,你姐想要你替她实现的梦啊!”
“是去读大学将来闯荡出一番事业的梦,而不是在监狱里毁掉一生的梦!”
“藤宫,我不是要阻止谁,我是要帮你!跟这种人渣同归于尽,井上藤宫,你听着,你姐在另一个世界里也难安心!”
藤宫彻底破防了,他整个身子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在拼命地颤抖哭泣。
白川看了眼鲜血弥漫的手掌。
他并没有喊疼,而是转身看向地上人影。
白川平静地来到劳改头不良身前。
“他的姐姐,因你们而死了,知道吗?”
“死,死了?”
“对。”白川气色平静地望着劳改头说。“所以,你是杀人犯。”
劳改头心跳磕磕绊绊,结巴得说不上话来。
“我,我我我,我没有......”
在这个过程中,白川一直仔细揣摩着劳改头的神色。
是他么?
不,不对。
看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带来的后果,还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只是普通的告状。
倘若是普通的告家长,又何必劳苦费神手机关于藤宫的各种照片?还通过高额借债把他骗入陷阱,又是迢迢追踪查清居址。就算是不良也不齿用这种搬不上台面的手段,何况利不及弊?
除非,真正的凶手早就知道这一切的真正意义,清楚井上惠的病症状况,明晰井上藤宫辍学打工的目的。井上惠的死亡乃至井上藤宫的暴走,都在那人计划之内。
当然不可能只是眼前着家伙,像这种替人跑腿挨刀,游离在核心边缘的杂碎脸小喽啰。
试想——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制止,今日的藤宫就这么刀下去,将导致被关进监狱,对其一生造成彻底性的、不可扭转的伤害。
更甚者,通过让樱花会的干部锒铛入狱,促使他们名声昭臭,趁机击垮。
乃至是激起内部矛盾,引发义愤激昂者与警察间的矛盾,执使他们最终崩塌,永无翻身。
想到这里,白川不由心脏猛地一缩。
这和系统昭示的樱花会命运不谋而合!
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内吗?
是了。
劳改头只是个‘饵’!
特地送到面前,要让藤宫去咬的‘饵’!
害死井上惠只是第一步,借藤宫之手杀死这个喽啰,才是整个计划的真正关键!
很险。
而刚才的藤宫,距离上钩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这一刀子捅下去,不仅不能让真凶付出代价,反而付出代价的是自己。
至于真正谋划出这一切的家伙,正指不定躲在幕后偷着乐呢
胜负只在这一念间。
白川面目一松,攥紧的五指微微握开。
‘饵’有它另外的价值,但不是用来‘咬’的。
他要顺‘饵’寻‘钩’,揪出真犯。
劳改头不良此时心跳已经快停跳了,呆傻空洞地望着地面,反复念叨着‘我没有’、‘我不是’之类的,已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白川伸出鲜血弥漫的手,揪起了劳改头不良的衣领,将他整个从地上举起。
血从劳改头不良的衣领上,冰冷刺骨地流进了他的衣口,更令他吓得哇哇大叫,双腿不由自主地拼命踢蹬,宛若被人拎起身子的野狗,那叫一个不能自理。
“直视我。”
劳改头不良颤颤低着头,不敢予视。
白川右手径直一拳挥在劳改头脸上,一颗牙齿从他口中跳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