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临的笑容很是苦涩。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幼起便一直慈蔼友好的旁系长辈,谦顺恭良的旁系兄弟,只不过一次刺杀事件,就全然变了面目。
委实让他难以接受。
薛静临长长的叹了声,声音显得很是低沉,“我现在心里有些乱,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其实自从一年前,薛静临就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了,他的庶弟们露出了马脚,一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身边尽数都是些豺狼虎豹!
薛静临眉头拧着,眼神中透着两分迷惘,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见姜瑗,他只是出了侯府,不自觉的就过来了。
姜瑗低笑起来,眉眼弯着,“何必那别人居心叵测让自己为难,既然侯爷已经上了折子为你请侯爷的位置,那你接着就是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全都是仗着我爹当年的功绩。”薛静临说着便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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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瑗神色恍然,她懂了。
薛静临这是被这些事给刺激了,以前那个受侯府的蒙荫只想着逍遥快活的小侯爷,这会儿也想要思考人生了。
“有没有意义还是看自己的选择吧,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姜瑗淡然的应着。
薛静临在侯府,备受侯爷和侯夫人的疼宠,又被旁系各路人马捧着护着,前半生可谓是顺风顺水,顶了天有惊无险的度过两拨暗杀,他什么都不需要做,活着就能享受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但她和二哥姜绍,自幼在这府上饱受欺凌,争权夺利最起初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每一步都恍若在踩在刀尖上一样。
“你练武是为什么?”薛静临冷不丁的问了声。
姜瑗怔愣一瞬,随即无声的微微勾唇,“保命啊,还能是为什么呢?”
不练武的话,她说不准早就死在之前的某一场刺杀之中了,为了保命,她不得不这样做,不是吗?
“姜绍呢?我记得他以前很想去科考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放弃了,转头回来继承了家业。”薛静临又问着。
姜瑗不甚在意的微微挥手,“保命啊。”
姜绍要是不争的话,吴姨娘就会死,而且那日田氏通过构陷姜绍去赌坊,导致他被姜万城用家法,若是她未能及时赶回来的话,说不准姜绍在那日就会没了命。
薛静临心间微颤,看着姜瑗那略显狼狈的样子,心里思绪万千。
他不似姜瑗和姜绍,为了保命而且谋夺家产,其实他比他们要更好一点,他们找到了方向并为之努力,而自己,却一直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或许,他也该去做些事了。
半晌,薛静临抬起头来,目色坚定的看着姜瑗,“我想要上京赶考。”
“哦?”姜瑗疑惑的微微挑眉,怎么突然薛静临有了这个想法。
薛静临微微呡唇,“要是我能考上的话,我就可以做官。”
他身子骨自幼就不行,根本就没有办法走他爹的老路,在战场上为国效力,但他可以去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