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穆昏迷的时间并不久,一个时辰便醒了,缓缓睁开眼,看到小麂正守在他的床边,小麂看到祺穆醒了,再也忍不住,不顾房中还有其他人,趴在祺穆身上嚎啕大哭,一时把屋内的众人都哭蒙了,祺穆也蒙了,只听小麂呜咽道:“殿下,都是奴婢的错,你心里若有什么难过的就告诉奴婢,奴婢保证,再也不气你了......”
一旁还有正在收拾药箱的郎中,郎中手中动作一顿,尴尬行礼道:“那草民先退下了!”
“大夫这边请!”下人送走了郎中,房中便只剩祺穆和小麂二人了。
小麂依然还在哭道:“殿下,奴婢知道你心里难过,奴婢不该惹你生气......”
前几日的独处确实让祺穆在深渊边缘徘徊了许久,心间也罩上了并不十分澄清的雾气,可是每当小麂出现在他身边便总能驱散些阴霾,如今她这一哭,什么都不用诉说,所有的怨气便自动弥散了。
祺穆嘴角噙着笑,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哭,一手轻抚着她的薄背。
即使被她气晕了,也值了。
直到小麂不哭了,直起身,带着略微红肿的眼睛坐在祺穆床边,低着头,皱着眉,满脸的歉疚和悔意,一脸虔诚。
祺穆伸手想去牵她的手,伸到一半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来,握成了个拳头:“我这点小病你就给我看了,又何必请郎中!你不会连病都不愿给我瞧了吧!”
“奴婢医术浅薄,殿下病的急,奴婢不敢拿主意,只好请了郎中……”小麂又道,“对不起殿下,明知你身子弱,奴婢不该气着你!”
“我也有错,不该两日不见就莫名其妙跑到佛堂对你说了那些重话,惹你不快!”顿了顿,又道,“还有啊,我身子不弱……”祺穆很在意这点。
“以后奴婢再也不气着你了,什么都依着你!”小麂面色凝重。
“难道……我的病……郎中说了什么……”祺穆皱着眉道。
小麂噗嗤笑了:“殿下不要乱说,你没事儿,就是没按时吃饭再加上急火攻心才晕倒的,还是怪奴婢!”说着说着小麂又撅起了嘴。
“你也承认是故意说那些话气着我了?”
“奴婢也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若不是有恃无恐,吃定了殿下不会责罚,奴婢也不敢那么嚣张!”
听小麂这么说祺穆才终于笑了。
“那你说的话,可有半分是真的?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我的?”祺穆看着小麂,眼神温柔又急切,认真的问道。
“奴婢说的话一丁点真的都没有,奴婢只是气殿下说奴婢惺惺作态,所以才说了那些气话故意惹殿下生气的!”
祺穆一头黑线,抚了抚额头,他何时说过她惺惺作态了,不过还是不说这些话了,万一又惹她生气可怎么办?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丫头气人的本事了,每一句话都精准的扎在了他的心头上,而且倘若真的生起气来还真是不好哄。
看来日后她若再生气,一定不要隔一晚再去,定要当日去,没准好哄一些。
祺穆自己也觉着莫名其妙,怎么还能被气的晕倒了,他身强体壮,而且也不是那么没有心理承受能力的人。
小麂继续道:“殿下在奴婢心里是最好的殿下,殿下不止长得好看,人也聪明,脾气也好,奴婢还要侍奉殿下一辈子的!”
小麂说的这些恭维的话祺穆很受用,说一百次都是,祺穆听后浅笑,眼睛离不开小麂:“你总说一辈子,你可知道一辈子有多长?”
“嗯……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跟了殿下十几年,却越来越离不开殿下了,余生也不过再剩三四个十几年,奴婢只觉着太短了。”
祺穆听的心底一柔,暖暖的,虽然小麂少有引经据典的话,可是她的话总能温暖他的心,就如同小麂气着他的时候总能扎在他的心上,祺穆看着小麂,眼神温柔又炽热,嘴角含笑,他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抱抱她……
祺穆心头的暖瞬间遍布全身,眼睛不离小麂,磁性沉稳的声音柔声问道:“既然觉着今生不够,把来生也许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