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铁柱浑身不自在,一直嘀嘀咕咕,到半夜还是起来去睡自己的门板床了。杨珍睡得也不踏实,那熟悉的头痛撕裂感又来了,让他几次差点叫出声来。后来他又取出木雕和小石头,一边拿在手里摩挲,一边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被分散了,还是这两样小东西有些神奇,慢慢的头不痛了,他才沉沉睡去。
尽管如此,第二天醒来后他还是精神十足,跟铁柱学习起他家的棒法——这是昨晚两人约定好的事情。
铁柱家传的棒法并不深奥,就“打、劈、盖、扫、穿、挑、撩”等几个简单的动作,杨珍跟着练了两遍就学会了。这具身体在学武方面也展示了相当好的天赋,这让他再一次惊喜不已。
即使再简单的棒法,也比之前的乱舞一气强上百倍。现在的杨珍,有了这似模似样的棒法,再加上他敏捷的反应、远超同龄的力气和耐力。昨天那样的乞儿,就算再来十来个,抡起棍棒两边对打,杨珍相信,最后的胜利肯定属于自己。
练完棒法后,两人在井边脱得赤条条,各自擦洗了身体。杨珍换上昨天老妇人送他的衣裳,将满头的长发扎了个马尾辫,整个人面目焕然一新,再也看不出半点乞儿的样子。
用过昨晚剩下的饼子后,杨珍告诉铁柱,从今天开始,他要在郡城里找个活干,希望铁柱和他一起。
“我们不能做一辈子的乞儿。我们一定可以用双手养活自己!”
“道观不能做为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那里!
走在下山的路上,遥指万里晴空下那座繁华喧嚣的城市,杨珍大声喊道。
……
两人再一次来到涫阳郡城。
虽然才隔一天,这座城市也只是第二次光顾。杨珍的心态和昨天已是完全不同,昨天的他,好奇、茫然、害怕。现在的他,已经将这些负面情绪抛之脑后,振作、自信、坚定。
这座城市,也不再是昨天那种陌生的古代城市。有了在老妇人家的经历,有了烧饼大叔这样外表冷漠内心热肠的人。这个城市,已经让他感觉到一丝亲切,初步有了认同感。
杨珍相信,这个偌大的涫江郡城,他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
杨珍选择的第一家求职单位是一所酒楼。
这是一座三层小楼,看着有些年头了,显得颇为古朴内敛。一楼大概是堂食,里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看来这儿的早点很受欢迎。二楼瞧着像是茶楼,有袅袅水汽蒸腾。三楼杨珍估计是包厢,因是上午,大概没什么人,也没有声音传出。
酒楼门口站了一个小二,一身灰色皂衣,正在迎客。
杨珍带着铁柱走过来,学着大人的样子,伸手作揖,唱了个喏。
“这位小哥,请问贵酒楼掌柜在吗?”
那小二见两小孩过来,为首那个童子梳着个奇怪的辫子,还一本正经学大人行礼说话,颇觉好玩。正好此时有点空闲,便也笑嘻嘻回应:
“你是谁家的孩子?是不是你家大人在咱酒楼喝茶吃饭,来来来,我带你进去找找……”
看到小二误会,杨珍连忙摆手:
“不是找人。我是找贵楼掌柜,有事相商。”
“什么事情,先跟我说说。”
听说要找掌柜,小二心里讶异,瞧了瞧杨珍二人的打扮,都是寻常人家,尤其后面那个大个,衣裳更是破旧,也就放下心来,心想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
杨珍略微踌躇,小二这一关必须得过,也就挑明了来意:
“我兄弟二人家里遭了鼠灾,流落至此,想在贵酒楼寻份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