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人甘愿被束缚。
亲近之人,亦是如此。
在这一点上,人与家贼没有区别,若非要找出不同之处,仅在于人不会飞,而家贼会飞。
囚笼外一片广袤天地,枝木围起,虽有人相伴,但再也欢喜不起来。
当云青萱噘嘴离开的时候,俞长风心里是苦闷的。
留在杭州陪着她,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甚至在内心的深处,还隐藏着一丝极其淡薄的喜悦。
但事实上,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似乎需要顾虑的问题,有许多。
自己不是一个江湖散人,说夸张点,是有家的人。
要自己抛弃他们,怎能做到?
换做谁来,恐怕也不行。
俞长风想到这里,不小心摸到被她泪水浸湿的那块被子,皱了皱眉。
这姑娘可真能哭,至于吗?
她因为什么哭来着?脑子里突然忘记了。
俞长风侧着脸一动不动,回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
然后他笑了,心道这姑娘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一些?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推开。
又高又胖的春梅端着饭菜走进来,恰好看见他还未敛去的笑容。
于是她的脸色愈发阴沉,砰的一声把盘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俞长风摊了摊手,很是无奈。
你们家少爷蛮横地把我弄来,瞧这意思还是我的不对?
那我是否应该道个歉呢?
“连主带仆,没有一个讲理的。”
俞长风嘟囔一句,忍着疼痛蹭下了床,小心地坐在桌旁吃饭。
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即便此时胃口不佳。
……
……
时日如飞,恍眼而过。
一个月的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发生不了太多事。
但却足矣,使伤势恢复如初。
茶快凉了,热气不再。
俞长风端起来喝一口,有点涩涩的感觉,不怎么好。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略苦。
云青萱双手伏案,歪着头瞧他。
并不是因为他头上长了花,其实就算真长出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只会让人别扭。
看人不顺眼的时候,不管怎样都会别扭。
这会,她对眼前之人就很不满。
看的出,他急了,想要离开。
云青萱闭上眼睛,在心里尝试着去理解他。
是啊!他和自己不一样。
真把他留在这里一辈子?做不到的。
可这次若放他而去,今生还有再见的希望吗?
她很害怕,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你困了吗?”
俞长风不解,大白天的就要睡了?
云青萱羞恼地睁开眼睛,瞪他一下。
“你才困了,会说人话不会?”
“不怎么会。”
俞长风苦笑道:“要不怎么老招你生气呢?”
不用再逃避了,直接开门见山吧,磨蹭下去,可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