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玉愤愤得道,“是,小女常听母亲抱怨,都是当初御史台检地,给豪强勾结官府强占了我家的祖田,要不然何至于沦落到卖身与人为奴。”
聂飞莲偷眼瞧瞧,发现问题似乎不大,又恢复了活泼性子道,“是啊是啊,这些狗官最坏了,听戏不给钱还要拉下去陪酒,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拔刀斩人。我们这些贱户小民死了也是白死,除了骂两句出气什么也做不到……要是我也能像神仙您那样,刷刷刷几下,就斩了这群乌龟王八蛋的狗头!那就厉害了!”
李凡笑道,“油嘴滑舌,等你把经脉图背下来,才能教你基础剑气。”
聂飞莲大喜,“好啊,一言为定哦!”
李凡又一甩袖子把那青年放出来,“你又是个什么来头,朝廷钦犯?”
这小子长得还不错,细皮嫩肉的,虽然和李凡还不能比,倒也算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演主角的料。
此人四下一望,瞧见墨竹山娄观道的旗号,便朝李凡纳头就拜,“多谢真人搭救,小生羊思黯,是今科应试的举人,只因试卷上针砭时弊,直指前任御史大夫文瑾为政的过失,触怒了他的学生,如今执掌御史台的大夫李弘宪,便被革除了学籍,永不叙用……”
原来是儒生内部的争斗,这太极界斗得也真是够凶的,到处都在斗……
不过李凡严重怀疑,这些读书人说话都有所保留,又问,“就因为你写了一篇文章,御史台居然革除你的学籍还不够,还要派兵拿你?”
“是两篇,”羊思黯无精打采得解释道,“我一时激愤,又写了一封折子,打算联络各省的考生,告御状,揭发那李弘宪考场舞弊,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专权擅政,卖官鬻爵,任人唯亲等二十一条罪状。
但还不及上告,就给人偷泄漏出去,把整个御史台都得罪了。现在他们说我煽动生员,诬陷忠良,妄议朝廷,诽谤清流……”
李凡眯起眼,“所以你诽谤他们了吗?”
羊思黯苦笑,“书院一派的人内部包庇,互相推荐各自的弟子高中,贡举不公的事情一查可知。小生也略有些微薄才名,因此我的试卷不中,同窗同科们也质疑应试有舞弊之嫌。御史台势力大不如前,原以为可以扳倒他们。
但只因我的试文里写了一句‘恒舞则荒淫,酣歌则废德。’劝新国主勤勉修身,不要沉迷于酒色,荒废了家国大事。于是就落了口实,被御史台指责犯了国主的名讳,因此才落第不中,还要先抓我办个大不敬,再论其他。”
“等等,犯了名讳?”李凡一时迷茫,“这句犯什么讳了?新国主不是那个谁,建安郡王李宥吗?”
羊思黯看了一眼李凡,似乎还挺诧异他知道的这么详细,但也没多问,只是一声叹息,“听说是郭太师上书,以国储新立,继往开来,国祚恒昌之由,给国主改名为‘恒’。这不就犯讳了么。
唉,还是独善其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