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走出可山斋就放出仙鹤飞天,“当然要帮了,让凡人商队带的货,能是什么精贵的东西,仙家一杯酒都要五百贯,丢了也就丢了呗。可那陆荇大概是新任家主,却如此大动干戈,分明是想借此良机立上一功。坐稳她家主的位子罢了!
可她也不想想,这世上丢了那么大四条龙都找不回来,袭杀她亲爹的贼人还不知道有没有离开竹山附近呢,袭击民间商队的贼人,反倒是这么简单叫‘路过的道友’给打听到了,岂不荒谬?
真要是愣头青的山贼散修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心人设计好的,伏杀陆家的诡计,可不是把茯苓姐也坑进去了?我不放心,得跟去看看。”
‘玄天剑意表示,那宿主你知道去哪里寻人么?’
李凡想了想,“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个人大概晓得。”
他乘鹤飞了片刻,就落下云头,径直往外门的食堂去,一口气接连灌了五碗五仙汤。于是张真人果然又被召唤出来了。
“怎么又是你啊……”张九皋看着李凡,眉毛都一阵抖。
“张真人,小子有事请教。”李凡稽首行礼,“不知您可知晓,望舒真人座下弟子茯苓的行踪?”
张九皋瞅瞅李凡,“我只记得,她不久前还和我提了一句,若是你来打听,只说‘些许小事,清月不用担心,自己注意修养,我过几日便回’。”
李凡眯着眼,想了想,“那不知张真人,可知外门记名弟子陆荇的行踪?她给我的五千文多了一文,我想还她。”
“……”张九皋楞了楞,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又闭口,果然是真的知道内情的。
“张真人,筑基期弟子没有金丹真人领着,应该不得随便离开墨竹山地界吧?如今这种时候,您也不想叫她们两个出事吧?何故不阻拦呢?”李凡又追问了一句。
这条规矩,虽然陆师兄带他们去不周山牧龙时随口提过,但实际上也是当年三大派疯了一样乱杀人时候定下的,如今时过境迁,太平日久了,早就没人管着,随便弟子出山游历了。
可如今都出事了,难道竹山都不对门人稍作管束吗?
张九皋瞪了他一眼,“我拦了,可她们请了杜工师的法旨,顶了天工部的缺,说是要替工坊出山采办,制备机关。道牒上字印齐全,也不是伪造的,如何还强拦着不放她们离山?”
李凡虚着眼,一时犹豫要不要告诉这老头,现在正儿八经的娄观道道牒法箓,大概也是花钱随便办的……
“你也不要追着去了,她们去了一群人,个个身怀法宝,不惧寻常金丹的。”
老道正要拂袖离开,李凡却瞅着他的背影,却觉得有些不对,皱眉想了想,试着开口诈道,“难道竹山,是想用这些筑基弟子作饵,把暗害了陆师兄的贼人钓出来吗?”
张九皋回过头,意味深长得看了李凡一眼,“你怎么猜到的?”
李凡稽首鞠了一躬,“陆荇那个人,看着也不似是个鲁莽无备的,面上温柔体贴,性子却桀骜果决得很,莫非是她献的计策,舍身作饵?
而且张真人你为了一般弟子的性命都舍身犯险,之前紧张弟子伤势的时候,右眼皮更乱跳不止,现在相处更久的茯苓都有危险,却神色如常,气息不乱,想必门中已经把后手都安排妥当了吧?”
虽然都是猜的,寻常弟子见着他都称呼张真人的,结果茯苓那个平常最注重礼节的,反而张九皋,臭牛鼻子得呼来唤去,肯定是关系特别相熟的。现在他却一点都没有担忧的样子,看着就不对,但这老头一副尴尬样子,大概是猜中了。
张九皋僵了僵,眉毛一抖,“……废话少说,既然知道了就老实在门中待着。”
“啧。”结果这货居然飞剑化虹溜了?猜中也没奖的吗?好歹把她们去哪了说出来吧?
这么赖皮李凡也没辙了,只好先乘鹤回望舒小居。
茯苓在桌子上也留了信笺给他,大致还是‘与道友相约,处理一些小事,盘桓几日便归,安心养伤勿忧’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