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封亦的手中也被徐明塞了一个河灯。他拿在手中细看,河灯造型精致,花瓣由薄纱所制,惟妙惟肖,共有三层。内里中心位置有一点灯芯,由火蜡固定着。从外形而论,这河灯与去年看来并无太大差别,唯独底座似乎更加厚实一些。
封亦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触感坚硬,大抵便是其中增添了某物之故。
“哎,你们说,这灯跟去年也没区别啊,有什么奇异之处?”
徐明也捏了捏灯,见何劲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只好道:“想知道啊,点上不就成了吗?——对了,你带火折子了吗?”
何劲摇头:“没啊,我带那干嘛?”
徐明无奈道:“啊~,我去借一个吧!”说着便立时跑开,等他拿着火折子跑回来时,正看到封亦和何劲两个盯着点亮的何等直瞅,一个火折子握在封亦的手里。
“封亦,你有火折子怎么不早说啊,害我跑一趟!”
“唔,你也没问啊。”
封亦收回目光,那河灯奇异之处,他终是没能看出来。徐明无语地瞪他一眼,也赶忙点起灯来,悠悠一点灯火,将那纱布花瓣映照得极为通透。然后他也如封亦两个那般仔细瞅了一阵,疑惑地道:“奇怪,我没看出这灯有什么不对的啊!”
封亦端着点亮的河灯,往甘池飞瀑流下的深潭而去,边走边道:“行了,别看了,先放下去吧。”不止是他,许多早点燃河灯灯芯的师兄们,此时都来到深潭处,将河灯一一放下。
深潭西面有处缺口,潭水汇聚成溪,自此处蜿蜒流淌往空谷外而去。
漆黑的水面上多了一盏盏河灯,那些河灯在水流带动下缓缓向前而动。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等侯澈拿来的三百余盏河灯尽皆点亮,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火焰随着水波而动,火光又在水波反射下碎成一片光亮,影影绰绰,竟好似满河的流火,便有了一种热闹的美感。
“中元节不是祭祖嘛,为何要放河灯呢?”
听着别人或欣赏或赞叹的惊呼,徐明偏要问出这般问题。
“唔,”不知为何,当封亦看着溪面灯火渐渐汇聚,溪岸站满了人欣赏赞叹时,望着那深邃黝黑的水面竟蓦地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传说中元乃是鬼节,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受苦,想托生有全无门路。在中元这一天,它们若能托生一盏河灯,便能够得到超脱。”
“啊~”徐明也望着水面,“你说什么胡话呢?真有冤魂怨鬼来咱朝阳峰,别说托生在河灯上,只怕立马就要被诛灭铲除了!”
“......”
封亦看他一眼,不想说话了。
“啊,这是——!”
“天呐!”
“快看、快看,看那河灯那边!”
突然之间,河岸边上蓦地传开一阵沸腾般吵嚷。众人的目光,都随着那声音汇聚过去,然后更多的惊呼、赞叹声发了出来。一张张面孔上,不管是入门年久的师兄师姐,还是入门较晚的师弟师妹,此时都露出了震撼莫名的神情!
便是封亦,也不自觉随着目光升高而渐渐惊讶地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