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一个破锣嗓子响起。
砰砰砰……
“阿威,我刚才跟你说的白说了。”
一个中气不足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表姨夫,就这破道观,里面的道士能有什么本事,依我看,直接去找九叔。”
破锣嗓子哼哼唧唧。
还有点喘。
不用看,也知道是个胖子。
吱呀!
秦源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马褂,留着小胡子,头发不长不短,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有着这年代的人少见的白皙,仿佛从老电影中走出来的土豪劣绅。
青年男人,二十出头,松松垮垮的穿着北洋军服,帽子有点歪,带着眼镜,胖乎乎的,一脸的满不在乎。
“任发,阿威”
秦源脑海里闪过两人的名字。
任发一扭头,看到一身半旧蓝色道袍,眉眼清冽,身形颀长,气质出尘的秦源,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他女儿婷婷到了嫁人的年纪。
他这段时间没少打听合适的人家。
可婷婷说了,首先要长得好看,不然宁可不嫁。
这位的长相,说实话,配他女儿绰绰有余。
可惜是个道士。
不知道是正一的,还是全真的。
全真禁嫁娶,正一不禁。
当然,只是任发一闪而逝的念头。
他再老糊涂,也没到了只要长得好,就把女儿嫁了的地步。
“两位是?”
秦源神情‘疑惑’。
“鄙人姓任名发,今日登门,是有事相求。”
任发客气的说道。
对方说的是方言,明明不应该听懂,却听懂了。
显然,和无名道观有关。
“进来说”
秦源让开身子。
任发撩起下摆,跨过门槛。
紧跟着进来的阿威打量了秦源一下。
也就比自己高一点,
英俊一点,
瘦一点,
白一点,
气质上好一点……
对方还有拿得出手的嘛?
恕他从小耿直。
这道士一看就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片刻后,来到道观的后院,银杏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阿威左右看看,嫌弃道:“比九叔的义庄还破”
在生活之中,有这样一种人,嘴贱手欠人见狗嫌。
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
把欠打俩字写在脑门上,把作死俩字塞进牙缝里。
从前泪腺到扁桃体都透着讨人厌的气息。
阿威就是这种人。
“住口”
任发瞪眼。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见过太多人,因为管不住嘴惨淡收场。
阿威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任发很无奈。
他这个表外甥,出生在富裕家庭,一点亏没吃过,加上父母早逝,无人管束,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两年前开始,当了保安队长,更是眼睛长到了头顶上。
就连他这个表姨夫的话,也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
“表姨夫,你有话快说,天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