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伸手揽起白衣女子一头散乱的丝发,摘下自己身上的斗笠为其戴上。
黑衣男子随即蹲下身看了一眼那眼部赫然一个血洞的孙家家主孙瑞的尸身,双指伸出,探向其脑后,片刻之后提出一枚细长如柳叶一般的指甲,偏过头正好见到白衣女子指尖的鲜血,男子没有多说,抬手将那指甲放在雨中冲去血迹,随后收在怀中。
男子复而起身,走向那红木立柱,将那深深嵌在里面的长剑拔出,收归入鞘,而后深深看了一眼那里屋的方向,随后转身走到白衣女子身边。
“我们回去。”
……
第二日,殷子安与白月儿二人出了平遥城,向北来到江边。芦苇荡中昨日的那些行尸已经消失不见,但那黄土地上依旧有血迹斑驳,哪怕经过一夜大雨冲刷,还是难以洗去。殷子安走下马车,与白月儿一同步行前去江边,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你不必随我过来,可以去车里等我。”
白月儿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殷子安向前。
二人沉默着走到江边,曾见过的渔船依旧飘在江面上,只不过那时躲藏在船里的少女已经不知去向。她会去哪?平遥城吗?十几两银子够她活几天?殷子安没由来地想起这茬。
殷子安蹲在江边,顺手拔起一根苇草,擦干净了那根茎咬在嘴里,却又很快撇了出来,接连吐了好些口水。
殷子安站起身,在江边足足站了近半个时辰,江风刮过,突然袭过一阵寒意。
“我在想,我若是不教他那两剑,他是不是就不必死。这世道一个废物或许比之天才要命长许多。”
片刻之后,白月儿说道:“可废物谁又会去在乎他长命短命。”
殷子安低下头琢磨了一番,释然一笑道:“说的也是。”
“看他所求为何了……”
殷子安回过头深深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又回过头望着江面道:“昨晚你会怨我没有出手吗?”
白月儿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孙瑞必须死在‘十八拈’手上。”
过了一会儿,白月儿继续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怨我将他杀了,连追问这行尸的下落的机会也没有。”
殷子安也摇了摇头道:“赶尸还魂,那都是快十年以前的旧事了。当年江湖义士联手讨伐赶尸术士,将在这交州以纪伶子为首的赶尸人给屠杀了个干净。在这当中那位亲自与纪伶子对敌的江湖人士算是我爹的老相识,相信这平遥城外出现行尸一事,他不会坐视不理。”
“秦王殿下的旧相识……,现还能寻到?”
殷子安笑道:“这位老前辈祖上开戏场的,在那武明城外开了家顶大的戏楼,跟那扬州天京城的白玉狮子楼,蜀州下阳城的紫兰轩并称天下三大曲榭楼台,他家少主人更是和那白玉狮子楼的头牌慕蕙并称为‘北白狮南白衣’,前些年有戏曲名家索性将这两个白字都给丢了去,也就有了更为脍炙人口的‘北狮南衣’的称谓,算是这大汉王朝近百年来的戏曲双甲了。”
白月儿心头一动,略惊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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