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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只眼睛见我跟那天京城里的世家子一般挥金如土过?在泰安城这些年哪一天我不是过得比奴才还奴才?”
说完殷子安又换了一副欢喜面孔道:“此番远游既然难得行至交州,不得将这十年的遗憾找补回来?这交州玉冰烧享誉天下,待会儿我就让那小二先给我提两壶上来。”
兴许是白月儿听到玉冰烧的名号一同嘴馋起来,出乎意料地对殷子安这幅讨嫌嘴脸睁只眼闭只眼。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人声,似是众食客临时起哄,紧接着一道瘦小身影被跑堂小二提溜着后颈拽到门口,殷子安探头看去,想必是哪家大人没看紧的穷小子看上了这家才开业不久的酒楼,心想着卖个聪明偷溜进来,顺几个点心出去,没成想被人当场人赃并获,于是有了眼下这副滑稽场面。
殷子安对此只抱着一副看客心态,那酒楼里的招牌栗子糕已经上来,殷子安一手持糕,一手倚栏看去。念在那贼人年纪不大就下去护着那小贼?殷子安自认没这侠义心肠,更何况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个素未谋面的小贼以身犯险,殷子安又不是蠢驴。
说起来,如何处理这些个流窜作案的小蟊贼一直是各大招牌酒楼的烦心事,这种破事对于一般小店也就是由老板娘亲自出手,拿着笤帚将人连轰带打驱赶出门,要是偷得过于出格,也就是闹上官府,万事由那大老爷裁决。可对于这种酒楼来说,门头脸面无疑是其最为看重的,处理轻了,人蟊贼当你这酒楼好欺负,是个可以三进三出的地方,可若是处理重了,围观的食客们当你酒楼是个笑话,一点小钱还斤斤计较。
那跑堂小二显然不想惹得自个儿一身晦气,当下也只想将这小贼赶紧赶出门去,于是手上力道重了几分,那小贼吃痛,拼命挣脱,年纪不大,动作倒是不小,一时间如同扑棱蛾子一般,在那小二身旁上蹿下跳,惹得周围看客一阵发笑。
小二已是耐心到了极限,来到门口一手蓄力,正准备将其一鼓作气甩出门去,不料那小贼一脚踢在临门的一桌客人席上,一支瓷杯摇摇晃晃,片刻之后应声而碎。
“啪——”
这下可连门口听曲儿的客人都给惊动了。
临桌的食客好似被这无妄之灾吓了一跳,几个人连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那瞬间愣在原地的小二。那小贼显然也被这响声惊到,呆滞了片刻,但立即反应过来自个儿闯了弥天大祸,一个蹬腿就要往门外溜去。
这下那跑堂小二可就容不得你想走就走了。先前这小贼到后厨偷拿的几个点心,加在一块充其量不过几百文钱,可这临门的一套酒具,虽比之不及殷子安当下所用这套白玉纹杯,但那也是实打实出自广南浮窑的瓷器,这一摔少说去掉几十两白银,这钱总归不能是坐在门口的这桌客人来出,要让这小贼跑了,小二找谁要去?
只见那小二眼疾手快,伸手一探,便再度将那小贼提在手中。见此情景,就连那柜台前的账房伙计都坐不住了,哭天喊地地走到门口来,这几十两银子的缺口,哪找补去?
那小贼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堪,经过一番撕扯已经近乎是衣不蔽体。为了不让其不知羞耻地来一招金蝉脱壳,小二和账房伙计一人抓着那小贼手臂,张口便是一百两银子的赔偿。
小贼这下也不挣扎了,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看着一地碎瓷,泫然欲泣。
那账房伙计急得在小贼耳边吼了几句,已经全然不顾四下客人讥讽的目光,见得那小贼无动于衷,气急攻心,一巴掌便招呼上来,将其打翻在地,作势还要上前踹上几脚。
饶是以殷子安的定力也不由得微微皱眉,在一旁胡吃海塞的白月儿提醒道:“文先生说过,让你不要惹是生非。”
殷子安只好给自己再倒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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