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绚闻言皱了皱眉,昨天她便已经去送货银子了,林冲好一通数落,说她不将他当做朋友看待,吓得她再也不敢提盘缠的事。
林冲摇头道:“林冲非是贪财之人,何况孙娘子与内人乃是莫逆之交。”
李纲闻言一愣,只得将包裹收回,林冲籍此拒绝可谓立竿见影。
林冲说孙道绚与林娘子关系莫逆,很好的照顾到了孙道绚的心情,也让她久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孙道绚颔首又是一福道:“多谢林家官人。”
此时林娘子和李清照才上前扶着孙道绚与众人告辞上了马车。
马车启程,林冲和孙元白也与李纲父子道别。
李师师双手交叠对着林冲一福,便转过头,任他们离开。
林冲朝她一拱手便转身与孙元白启程了。
高耸的汴京城门外行人络绎不绝,道路两旁一排排垂柳已有了一丝细微的鹅黄之色。
马车的辘辘声如雨水般轧过青石板路,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户被一帘湛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
两道倩丽的身影立于车前,其中一位年约十六七岁,身披一件雪白色的貂皮大氅,身材高挑,瓜子脸,两片柳叶眉下一双澈如秋水的眸子里隐隐泛着雾气。
她有着白皙的脸颊,挺翘的琼鼻和一双樱红的嫩唇,处于如此美丽画面中的女子却是眉心紧锁。
李纲父子已经悄然离开,李师师即便是赵佶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个歌姬,李纲自始至终没有与她说一句话。
或是不屑或是要避嫌,李师师也并未介怀此事。
李师师转过身望着远处喃喃道:“春满方解箨,弱柳向低风。相思将安寄,怅望南飞鸿。”
站在她身后的影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的魂都被勾走了。
不远处一个满脸伤痕,矬矮的衙内恶狠狠的道:“可恶,美人儿都走了。”
富贵道:“衙内何不派人将她们劫回来。”
高衙内思忖良久一咬牙道:“就这般做,你去将人都给本衙内召集起来,我爹派人去杀林冲和孙元白,我带人去劫两个美人儿。”
富贵笑道:“是衙内,我这就去找人。”
李清照的丈夫在青州任一县令,这还是年前李师师帮着求情得来的。
林冲交代她们绕过梁山地界去青州,李清照决定先到大名府,再到清河县,转而再进入阳谷县,过了独龙岗便是青州地界了。
车队走这条路线,虽然绕了路,却很安全,没几日她们就到了大名府休整。
林冲和孙元白徒步而行,相对来说就慢很多。
林冲很清楚高俅父子睚眦必报的性格,离开开封府地界他就将孙元白的枷锁和脚链松开了。
两人脚力惊人,速度快了很多,不几日他们便到了大名府,打听到杨志已随军外出不在军营,他便与孙元白又启程出发。
天黑时他们下榻在官道上的一处驿站,两人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林冲只要了一间客房,关紧房门,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肉与孙元白包餐了一顿。
“高俅必然会派人来追杀。”林冲对此深有体会,“此地虽是官驿,也不可掉以轻心,你我轮替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