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者摘下斗笠的瞬间,江大力也便清楚了对方的身份是大名鼎鼎的泥菩萨。
自破军以及泥菩萨口中,他才得知原来神石竟是已经落入了雄霸的手中,如此才有了现今这一幕。
知道神石在雄霸的手中后,自然是要夺回神石。
要夺回神石,在江大力看来不容易却也不难,至少从计划方面来说,只需要找上天下会干掉雄霸,自然也就可以取回神石。
这也是他自凝聚逆天命格,突破归真境后,一直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正好可以顺带一起办了。
然而泥菩萨却提醒,要从天命之人手中夺回神石却并不简单,因为天意会干扰影响夺回神石的行动,从雄霸身旁的方方面面的人以及因果等诸多关系去影响。
这种神神叨叨虚无缥缈的言论,自是令江大力半信半疑。
但毕竟眼前之人乃是卦算方面的权威,出言必有深意,其建议自是可以姑且听一听。
“所幸......可惜......”
泥菩萨嗟叹一声,又深深看了眼桌面上的卦象,咚地一下将那比他的命还硬的龟壳方放在桌上,转而对江大力抱拳道,“江寨主,老朽可预测得了天意,却无法违逆得了天意。
只能告知你,欲要消灭天命之人,终止这场天下浩劫,单单只是登临天下会却未必奏效,你还需去往这天下间的三个方位,方才可彻底逆改天意天运,最终击败雄霸,夺回神石。”
“三个方位?”
江大力眉头再度隆起,道,“哪三个方位?我去那里需要干什么?”
泥菩萨肥肿难分的面庞上涌现一丝迟疑,终是缓缓闭目道,“去往东方寻找一个独霸一方的势力,去往南方寻找一个不该存世的人,去往脚下寻找一个命途悲惨的冤魂......”
“这算是什么回答?”
江大力察觉到面板内出现的提示,不满沉道,“还请大师明示,而非与江某打这等哑谜。”
泥菩萨蹒跚起身,嗟叹道,“天意如刀,我等皆不过是天意大网中挣扎的鱼儿,唯有江寨主你,乃是恢恢天网下遗漏的一尾鱼,江寨主你又何必要知悉得太清楚?
须知离饵越近,便越是容易被天网捕捉啊......”
话罢,泥菩萨拿起斗笠戴上,径自往营帐外走去,语气怅然道,“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
江大力皱眉目送泥菩萨走出营帐,并未阻拦,内心冷哼,很是不喜与这种神神叨叨之辈打交道,每次和这种人打交道他都想把对方摁住暴打一顿。
了如神是如此,天机二十五是如此,泥菩萨亦是如此。
不过相较于后二者,了如神的境界显然就要差了不少,至少还会畏生死而轻天意。
后二者却可能会认为连自己的死都是天意安排,你要杀我,我最多逃避一下。
若是逃避不开,死在你手里,那也是天意如此,天意难违。
这大概也是后二者与天意羁绊如此之深的原因,羁绊得越深,知晓得也就越多,越是难以违背天意,却也越是因知晓得多而高明——但这种人,无疑也会是极端痛苦的。
“江寨主,看来你已是信了这位泥菩萨所言的卦语?”
破军看向江大力询问。
以他曾经的性格,若是来到雷峰塔却并未见到江大力,绝对不会去管旁人的阻拦,径直闯入雷峰塔底去寻找江大力。
但如今的他也已非昔日的破军,才能在到达雷峰塔后还能等候五日,一直等到现在江大力自行出来,只这份定力,就已是超越了曾经不少。
江大力自然也察觉到了破军的改变,闻言看向破军,淡淡道,“我从不会因为旁人的言论影响我自己的判断,不过若泥菩萨所说的都能灵验,我的判断自会随讯息的变化和增多而改变。”
话语一顿,他神色奇异盯着破军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又是如何知道神石在雄霸手中的?你似乎变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张扬跋扈。”
破军脸容平静道,“人都会改变,不同的是你没变我却变了。当初你让我去往中华阁找一个昔日的仇人谢罪,我没想到,你让我找的人竟然就是我视作一生宿敌的无名。
你让我向无名低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宁愿死在他的手里。
但最后当我告知他妻子死亡的真相时,他竟然没有杀我,我当然也不会为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