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力讶然笑道,“不,还没有,我只是,成功逃离了这片天的意志!”
他说着,目光仰头看向还有些青冥色的天穹。
就在方才他彻底脱离天人境界所有体系,阴阳二神也彻底融为纯粹的精神的刹那,冥冥便感到了曾经极其熟悉的那种强烈危机与被锁定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冥冥中有个可怕未知的存在,在隔着一层透明玻璃薄膜细嗅着,呼吸着。
有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俯视着他,或者说,不单单是俯视他,而是俯视所有生灵,可能也只是多看了他一眼。
但就是那一眼,便令他有种三魂七魄俱颤的心惊肉跳之感,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了战神殿内最先看到的那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个恐怖而大胆的猜测,一个恐怖的真相,似在疯狂向他预示着什么。
强烈的灵觉警兆告诉他,不可深思细想。
故此纵然眼下已成功摆脱了天人体系,踏上了逆天之路,江大力虽是欣喜,心灵中却也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与忧虑,取而代之的,则是更为强烈的想要变强,挣脱一切,查清一切的念头。
“成功逃离了这片天的意志?”
聂人王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江大力要逃离天的意志,也不懂天的意志是什么。
江大力收敛心神,不欲说太多可能是错觉的还不确定的讯息,含笑道,“雄霸不是自称天意所归吗?你若知道命格,其实他就是天意命格之人,想要击败他,便算是实力比他强,也未必能办到,方才你应该也看到了天意眷顾之人的厉害。”
“你是说,方才那道雷?”
聂人王眉头一凝心中震撼。
刚刚战斗时他也被雄霸突然召下一道天雷的一幕惊住,自忖若是在当时与之交手的是他,只怕现在不死也已没了半条命,成了焦炭。
试想正与人交手过程中,突然一道天雷劈打而来,足以顷刻间扭转战局。
但他也一直猜想,那是雄霸所学的某种神功所至,可此时听江大力这么一说,才知对方竟然是受到天意眷顾的天命命格之人。
聂人王神色凝重道,“命格之事我曾也听闻江湖算命先生提及过,原以为只是江湖骗子杜撰的虚无缥缈之理论,没想到......”
江大力摇头道,“命格确实存在,要击败雄霸,唯有先破其命格,否则极难将其杀死。”
说到这里,江大力话锋一转,“对了,你带着令子聂风一同消失这么久,是去了哪里?令子现在何处?”
聂人王收敛震动心绪,愤恨道,“当日我与你在明国皇宫分别后,便带着颜盈和风儿再度返回乐山隐居,便是试探颜盈可有心相夫教子,若有心,我便也满足她的虚荣,与你携手一同争霸天下,让她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终究不是肯安分下来的女人,令我失望透顶,她再次跑了,我虽有能力阻止,却并未阻止。
一个女人,她的心已不在这个家了,强留她的身子又有何用?在她走的那一刻,我就已是家破情亡,再无眷恋。
于是我带着风儿一同离开隐居之地,我将他送入了天下会,然后便暗中观察雄霸,寻找报仇的机会,我要让雄霸知道毁坏一个人的家是多么可耻不该的事情,我也要毁了他的天下会!”
江大力错愕道,“你说什么?你把聂风送进了天下会?”
聂人王,“不错!我要风儿隐姓埋名为天下会南征北战,然后学会雄霸的武功,再击杀雄霸!我要让雄霸悔恨终身!”
江大力脑子嗡嗡的,万没料到老实人聂人王竟也有被逼得如此疯狂的一天,不过一想对方体内的疯血,似乎也能理解对方间接性疯狂的一面,任何人有颜盈这样红杏出墙的老婆,只怕都会绿得发慌发狂。
不过对方的想法,他感觉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不是聂风能力不行,也不是雄霸太强了,而是以聂风的性格,即便学会了雄霸的武功,即便有杀雄霸的机会,最终都未必能忍心对恩师下手,除非也是疯血发作。
但这些话江大力皆放在心里,没有打击聂人王。
一个被绿得这么惨的老实人,既然有点儿发泄的想法和路子,作为朋友,学会倾听并默默支持也就足够了,若是还去打击,只怕会使其更为沮丧疯狂,甚至朋友都做不成。
二人一番畅聊后,江大力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现在他阴阳二神已化为一体精神力,体内真气也彻底剥离与天地之力之间的联系,彻底退出了天人境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