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念开口:“大王打算对付须弥山了么?”
尸孙佼一愣:“嗯……咦?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他向你们这几个蠢货问计,但你们没一个脑袋是清醒的。”殷无念嗤笑一声,“这些年你得了大王欢心,很怕因为这件事失去恩宠,所以现在想方设法要找到我求计,对不对?”
尸孙佼瞪起眼睛:“这你怎么也……呸!殷无念,你不要自作聪明。帝尊叫我追捕你已经六十年了,今天是你走投无路落在我手里,而不是我向你求什么计。等我把你押回帝尊驾前,你还能这样神气么?”
他绕着石桌走了一圈,一边盯着殷无念一边慢慢又要坐到石凳上去。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终于坐下,觉得心中大定、底气油然而生:“不过现在在你面前还有另一条路——念你我从前主仆一场,我可以给你一处安全的洞府。你藏在那里不虞旁人追捕你,可以帮我好好想想击败须弥山的对策。等大事一成帝尊论功行赏,我再向帝尊求情。到那时再叫帝尊除了你的禁制,我们一起在驾前效力,不比你现在东躲XZ要好得多么?”
殷无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说话。直到尸孙佼觉得心里发毛,殷无念才叹了口气:“你比从前是聪明了一点,知道说‘还有另一条路’这种话了。”
尸孙佼心里一喜,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道谢,可立即想到自己如今身份,赶紧坐稳了。
然而听着殷无念又叹了口气说:“不过你再猜猜看,这六十年来鬼帝为什么只叫你来捉我?”
尸孙佼皱起眉:“为什么?因为帝尊知道只有我才能办得成这事——今天我不就把你捉到了么?”
“因为他知道你这蠢货捉不到我。”殷无念笑起来,“当年他把身边脑袋聪明一点儿的都杀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我,是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还要用到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是因为我在此地待了三个月,十几个不知死活的散修强闯我这洞府,全被我料理了——此事传到你的耳朵里,你才猜到我的行踪吧?”
“不过叫我失望的是,你来得这么慢。”殷无念拿手指点点他,“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做事要胆大心细。当年你在鬼王面前夸口说三月之内必将我的首级拿到,可以算胆大——”
尸孙佼坐立不安:“这个……我也只是说说……”
殷无念不理他:“但是心细呢?这六十年来我之所以一直没离开寂幽海,就是知道大王早晚要向须弥山动手,总要用我,可你却总是错过我的行踪。好在大王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然你以为过了三月又三月,足足六十年,他怎么没把你这蠢货的魂给炼了?!”
尸孙佼终于坐不住了,额头冷汗直冒,只觉身上一阵一阵发凉,站起身:“……真的?帝尊怎么从来没跟我说?我要是……要是真不小心把你给杀了……”
殷无念大笑起来:“哈哈……你又学会说笑话了?”
脸色再一凛:“不然现在就叫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尸孙佼赶紧退到门口:“法王说笑、法王说笑,咱们好歹主仆一场,我这些年也是有心不使力气的嘛……这个,你当真早就料到了?那你是怎么想的?那天帝尊召我们到殿前,说如今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