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着这四个字,向然记起有关这位师叔的过往事迹。传说中,这位师叔本身便精通香火之法,为大河水君、淮地之主,为许多神灵地祇所敬畏。
“不错,神灵权柄颇为玄妙,如我手中这枚神灵符篆,司掌战争、征伐、纷争,若是炼化入身,执掌权柄,则外界的战争、纷争皆可化作力量。”顿了顿,他的语气凝重了几分,“所以,对这尊神灵而言,大地上纷争不断、征伐不绝,才是祂最想看到的情景。”
“神与人,毕竟不同。”
向然的心情,一时也有几分沉重,但她到底志在寻道,于凡俗之事牵扯不多,加上手中火光又跳,灼烧了心头杂念,使得心头清明,很快便定下心来,顺势又问:“师叔方才说,从那尊神灵身上,收获有二,这第二件,莫非就是神蜕?”
“神蜕固然珍贵,但于我而言,用处不大,那第二件收获的,自然是那尊战争神祇所属祆教的历史。”说到这里,陈错停下了脚步,声音低沉几分,“须知,神灵有其神话传说,飘渺而玄虚,能追溯几万年!而神灵所属之教派的历史,却是实实在在的,咱们中原人喜记史,有不少典籍提到过祆教源流,前后不过千年……”
顿了顿,他似是陈述,似是询问的道:“神祇之道化作教派,教派之主被尊神灵,二者相辅相成,但几万年的神祇与千年的教派,你说这两者,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在先?”
向然闻言一愣。
万年的神灵,千年的教派。
神灵与教派?
谁先谁后?
莫名的,她的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愿意血脉深处的本能在对向然发出警告!
她此刻所思所想,已然触碰到了世间禁忌!
轰隆!
天上,忽有雷霆炸裂!
向然悚然一惊!
前面,陈错则是伸出手,将面前的房门推开。
屋里,那位突厥叶护俟利弗设坐于椅上,看着走进来的陈错,深吸一口气,起身迎了过来,拱手道:“见过扶摇仙君,本……我已想通,无论仙君想做什么,只管吩咐。”
向然闻言一怔。
陈错则是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人,随即笑着点头:“明智之举,既然如此,先请叶护坐定,陈某需取你一点心头血。”
俟利弗设一听,脸色就是一白,却还是强自镇定,点头称是,坐了回去。
待他刚刚做好,对面的陈错右手捏印诀,左手一虚抓,俟利弗设立刻惨叫一声,胸前鲜血炸裂,一点鲜血飞出。
顿时,血腥味蔓延开来,四周风起!
一股浓烈的气运氤氲汇聚过来,缠绕在俟利弗设身上。
而后,淡淡的虚影片段自他的那滴血液中涌出,伴随着还有宛若虚幻一般的话语——
“突厥,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平添杂胡也,姓阿史那氏……”
涛涛水声由远而至,在向然骇然的目光中,一条宽阔长河虚影渐在陈错身边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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