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那你为何不对我们动手?”纪逢突然问道。
石玑子看着他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却是数百年来含辛茹苦,养育栽培,费尽心血的一幕幕。
但随着法力流转,黑气熏染,脑海之中的记忆似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这一切都开始烟消云散。
深沉的黑暗笼罩了原本鲜活的画面。
记忆是一个人的经历凭依,他已然斩断这些过往凭依,重新塑造自己的心灵。
韩康看着一股黑气笼罩师尊,随之而来的,是浓烈得仿佛要凝结实质的恶意,忽的明白了这一切。
“师弟,我们走!”
在石玑子动手之前,他转身离去,化作一道遁光飞快离开了原地。
纪逢连忙跟上。
石玑子眼角一抹血泪落下,定定站在那里,目送他们。
直至许久之后,他才转身飞入谷中,身影于浓雾深处消失不见。
……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九灵门已经彻底完了,好歹得保住昉甾国!”
“这件事情动静不小,必定瞒不过去,但我们可以推说地脉异变,上古邪物侵染,鸠占鹊巢,师尊为了镇守那里而陷落。”
“唉,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好在真正知情者也只有我们四个,只要我们自己保守秘密,外人就绝不会得知。”
数日后,大海中,一座长达三十余丈的鲸级宝船上,昉甾国的四大筑基齐聚,商议着应对之法。
石玑子门下有四大真传弟子,分别是韩康,纪逢,还有昉甾国王族的原玎,以及同为八大世家子弟的吴新业。
此前就是原玎和吴新业在国内配合他们征发劳工,提供物资,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愕然震惊之余,不得不考虑起如何处置善后。
师尊要黑化作死,要博取机会,他们却还有自己的生活,还要过日子的。
只能是先压住消息,弃车保帅了。
“这样固然可以欺骗一时,但绝对长久不了的。”韩康心烦意乱,一时并无主意。
“不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原玎忽的说道。
“什么意思?”三人看向他。
原玎思索一阵,条理清晰道:“师尊他所为,不过是为延寿和结丹而已,又没有冒犯高人,损伤商会。
只要他能渡过此劫,成功结丹,那就仍然还是我们的好师尊,还是九灵门的老祖宗!
渡不过此劫,责任也不在我们,完全可以推说他自己鬼迷心窍,胡乱作为。
商会已经损失了九灵门和师尊这位炼丹师,那就绝对不愿再损失我们昉甾国和四位炼丹师,我们仍然还有利用的价值。”
韩康神色一惊,看着冷静淡然,侃侃而谈的三师弟,油然生出几分陌生之感。
纪逢与吴新业听了,却是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