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先生发觉妙善神情不属,疑惑道:“禅师?”
“贫僧初来宝地,有些认生,还请居士海涵。”
妙善很随意的寻了个借口,继续说道:“不知居士听经,有什么疑惑?”
“吾疑惑,僧人不事生产,平日里就是参禅念经。嘴上说施恩大众,却是受信众供养,恍如国家社稷之蛀虫。”
颜先生笑容满面,话语如刀,问道:“禅师以为何解?”
“居士所说不无道理,然而……”
秒善说道:“普罗大众务农,是在土地种田,得稻米黍麦。我佛便是在人心上种田,消除业障,导人向善,二者只是分工不同,实则无异也!”
“禅师所说人心种田,哪里是为了消除业障?还不是为了自己修行,最大的好处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颜先生笑着说道:“既然是为了自己修行,就不要宣扬什么度人,太过虚伪,只是度自己而已!”
哗!
广场上传出一阵喧哗声。
佛门根本理念便是度人,经过这老头一顿解释,成了自私自利度自己。
其中一些信众脸色忽的惨白,情绪激烈的甚至要冲上台去,将老头拉下来打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物理度化。
一道道灵光闪烁,或者道门定身术,或者儒家术法,将人群稳定下来。
此时讲经已经变成了辩经,一方是儒家顶梁柱,一方是佛域神僧。
寻常人只听到颜先生言语锋利如刀,道行高妙的修士,看到的是儒家与佛门理念的交锋。
妙善沉吟片刻,话题一转说道:“居士气度不凡,可否告知姓名身份?”
“老朽颜文山,曾任玉京书院山长!”
颜文山名字传道人群中,无需修士制止混乱,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妙善继续问道:“颜先生可曾在朝廷任职?”
颜文山回答道:“老朽当过几十年官,六部尚书内阁首辅都有做过。”
“贫僧曾听大儒讲经,读书人要有大愿,治国齐家平天下。”
妙善缓缓说道:“读书人亦不事生产,亦在治国齐家过程中修行,不知是否自私自利?”
颜文山沉吟片刻,拱手道:“佩服佩服!禅师好口舌!”
“阿弥陀佛!”
妙善宣了声佛号,说道:“佛度人是修行,度己亦是修行,颜先生着相了!”
“哈哈!和尚有趣,老朽想来看这厮伪善,偏偏说不过他。”
法家门徒商先生笑声都带着冰冷:“今日总算遇上个更伪善的家伙,让他受些教训。”
颜文山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想要离去,不过还是留了下来。他倒要听一听,商老头如何与妙善辩经。
法家在经文辩论上,远远不如儒家,更如何与佛门相比?
妙善问道:“不知老先生姓甚名谁?”
“老朽商刑,不可商量的商,处以极刑的刑!”
商刑说道:“老朽才疏学浅,未做过官,只研究些刑律。近些日子,遇到几件案子,颇有些疑惑……”
“还请商先生讲!”
妙善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法家可不同于儒家,关乎律法判定,今日若是回答错了,说不得会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