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后便发觉,原本只是有些微微驼的后背,变得愈发驼了。
看着长姐张乐瑶身上只是略略沾染了一些灰尘,张道恩问道:“姐,那姓费的很厉害?”
“什么姓费的?”张乐瑶平素古井不波的面孔陡然变了,皱着眉头道:“记住了,以后见了面要叫姐夫。”
“哈?”张道恩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枚鸭蛋。
张乐瑶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两件事。这其一,我不逼着你回龙虎山,你想回便回,只是不许缠着我;其二,若我嫁与了费景庭,那符芸昭便没了着落,你可以趁机将其娶回龙虎山。”
姐姐要嫁给费景庭,然后符芸昭就没了着落,自己就可以趁机将符芸昭娶回龙虎山……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但张道恩一时间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好半晌,张道恩才跳着脚道:“姐,你这是要破门而出啊!咱家祖训,女子不外嫁,男子不娶外姓!”
“呵,要破也是你先破的,符芸昭又不是张家女子,你如何娶她为妻?”
张道恩却道:“我又没说当正妻,娶回去当小妾不行吗?”
张乐瑶叹了口气:“还好符姑娘走了,不然你今天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张道恩揉着胀痛的腹部,嘟囔道:“如此凶悍,我现在又不想娶了。姐你说的对,这世间女子多的是,又不是非她不可。”
张乐瑶不再说些什么。她这弟弟便是如此,刻薄寡恩、薄情寡义、凡事只求一时之兴。兴致来了,便是九头牛也拦不住,兴致去了,不管此前多爱惜的事物,都弃之如敝履。
家中弟妹颇多,全都被张道恩呼来喝去,随手打骂。也唯有对张乐瑶,因着实在打不过,是以惧怕中带着三分敬意。
张乐瑶不再理会张道恩,起身便走,丢下一句话道:“那我便不管你了,随你是继续留在津门,还是返回龙虎山。”
“姐,你去哪里?”
“津门。”
话音落下,张乐瑶身形进入树林,若隐若现,转眼便融于暮色当中。
张道恩苦着脸蹲下来,从行囊里翻找一番,只找出十几块大洋。遁形符所留的手脚,只能指明方向,是以张道恩是一路从陆路寻了过来的。
此时对符芸昭断了心思,想要回返,他自然不想再一路走回去。兜里这些大洋还不够买船票的,方才就想要跟张乐瑶借钱,可又张不开嘴。
张道恩皱着眉头嘟囔道:“哎,我可是堂堂小天师啊,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罢了罢了,说不得拘些鬼祟,找个大户榨些钱财,才好坐船回返。”